1.
展昭的伤毕竟只算是皮外伤,虽然看着十分狰狞,但恢复起来倒还算快。
只是主治医生见每次换药的时候,展昭这个伤者还没怎么,一旁的白玉堂看见焦黑血红的胳膊,就一副心急气促恨不能以头抢地的模样,十分善解人意道,等再过几个月,待伤完全好了,是可以考虑植皮的。
白玉堂马上小鸡啄米似点头,一脸殷切地去看展昭。
展昭却颇有疑惑:“植皮不是也要用自身的皮肤么?那不就是换个地方落下疤痕么?”
主治医师也不过就是安慰一下VIP罢了,听此一问也不深说,只是笑一笑,说具体方案要到时候再研究,看了看伤口无碍,就晃荡晃荡地走了。
但白玉堂却突然间出了神,也不知在想什么,脸上阴晴不定,只剩眼珠咕噜噜地转。
展昭见白玉堂低头不语,只道他还在为自己的伤难受,安慰道,胳膊上有点伤疤打什么紧,植不植皮都可以,不行还可以去搞个TATOO遮住,想引着白玉堂说说用哪个图案,如果白玉堂想自己纹上他的名字,也不是不可以……但转念一想,自己眼下体制内身份只怕此举还不大妥,只能咽下后半句不提了。
白玉堂浑浑噩噩地,仿佛有什么心事,全然不知自己错失了何等美事,半晌才突然冒了一句:“你不论伤了哪里,我都觉得你最好看了。”
弄得展昭莫名其妙的,只好瞪他一眼了事。
但是展昭确实是大好了,平日里也不用再整日将手臂缚着躺在床上。他本想申请出院,但又颇放心不下白玉堂。最后还是包拯大笔一挥,又批了一个月假,说:小展你反正也上不了班,就不用急着出院了,左右陷空卢老总已经把这间房包了下来,你就继续养着吧……索性张赵王马那四个小子,我也让他们不用来轮班了,照顾小白总的事,小展你也就顺便带了吧……
白玉堂自然求之不得,他其实除了两处骨折,其他伤处也渐渐好了,于是简直把医院病房当做了二人世界。除了送饭时间,他甚至都不愿他哥过来。每天腻着展昭帮他做这做那,美滋滋地享受着展昭对他的各种呵护和嫌弃。
他甚至连工作也不想操心。柳青拿着通天科技的文件来给他看,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让柳青自决。一来二去,把柳青气得鼻子都歪了,阴郁地说:白玉堂你只是手断了,脑子又没残,每天赖在医院里啥都不干你有意思么你?
白玉堂得意洋洋地用右手摸出他的SWITCH,对柳青晃晃:“谁说我每天什么都不干!”说着对展昭咧嘴一笑,展昭就慢吞吞地过来靠在他床头,左手抓住另一边,和白玉堂搭配一起开打。
柳青瞠目结舌,对这种玩出花来的秀恩爱方式简直惊呆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跺脚转身就要走。
展昭见柳青真动了气,忙叫住他,边和白玉堂拉扯着玩,边见缝插针地解释,说其实是因为白玉堂的过敏性休克中伴随着一定程度的窒息,医生担心会伤了脑子,所以要他们多观察多复建来着。
白玉堂听他这样说,用手肘怼他一下,嘟囔一句“你才伤了脑子!”但一个分神又差点把自己玩死,大呼小叫地重新埋头专心战斗。
展昭一言难尽地瞟一眼白玉堂,撇撇嘴道,从白玉堂和自己二手合一打游戏的反应和配合程度看,他小脑大约是没什么问题了,但大脑部分就……
柳青心领神会,给展昭比了个赞。白玉堂看他俩在那里眉来眼去的,十分妨碍展昭配合自己打游戏,觉得柳青也未免过于碍事了,就非常不给面子的请他直接跪安。
柳青对于摊上这样的昏君,无奈之余并无二话可讲,最终只能捏着文件怏怏而去。
2.
当然,养伤的日子也不是没有不痛快的时候——每当展昭帮白玉堂擦身时,白玉堂都能感到展昭的手掌与自己只隔着一块热气腾腾的毛巾,不免就有些想入非非。
展昭骂他怎么躺在病床上也不能安分一点。白玉堂十分委屈,说自己只是伤了骨头,又不曾伤到别的机能,那对着展昭,自然是该什么反应就是什么反应啦!如果不是这样,反而倒要展昭帮他挂个专家号来会诊一下了不是……
展昭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简直不知臊字怎么写,嘴角抿起来,热腾腾的毛巾裹住那处健康的机能,就用力搓上去。
白玉堂登时倒抽一口气,嘴里剩下的半句浑话瞬间就被截断了。他素了一月有余,这一下简直要了他的命了。
展昭轻轻重重,仔仔细细,将那里每一寸每一毫都擦得干干净净。可怜白玉堂全身肌肉绷紧着,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抓着病床的扶杆,随着展昭的手势,面色通红地压着嗓子喘气。他那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展昭,长长的眼梢上浮起艳色,眼神里荡漾的都是心神俱醉。
展昭不由得心中一动——白玉堂自受伤以来,虽然每天都乐呵呵没心没肺仿佛半点也不难受的样子,但是那苍白的脸色和唇色,以及时而在额头冒出的青筋和细汗,都让展昭知道,白玉堂一直在忍着疼痛——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恢复了往昔的模样,因而显得格外迷人。
展昭深深地看一眼白玉堂,将毛巾丢回水盆里,他伸出左手,握住那处被擦得清清爽爽的所在,缓缓抚摸了几下,就低头含了上去……
白玉堂自那天以后,日子又开始难过起来。他对展昭的渴念并没有被安抚,反而被那一次满足挑拨得更难耐了起来。他每天可怜巴巴地用眼神追着展昭转,无声地诉说对那些亲密相融和彻夜相拥的日子的怀念……
3.
等白玉堂最终出院回家,又是一个多月后。
展昭提前将小别墅打扫得干干净净。亲手准备了食物,然后将白玉堂接回了家。陷空集团和通天科技的众人都在那里等着,这回连公孙策也来了,大家热热闹闹地为白玉堂庆贺。直闹到很晚,卢方才终于善解人意地想起,说白玉堂大伤初愈,还是要早点休息,众人方才意犹未尽地离去了。
白玉堂几乎是等人一走,就和展昭拥在了一起。白玉堂把自己埋在家和展昭的气息里,觉得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相信自己是劫后余生了。
展昭纵容着白玉堂热切的吻,他环抱住白玉堂,仰起头,让热乎乎的鼻息落在他的耳后、颈侧,他气息不稳地喃喃:房间里还没有收拾……
明天再收拾!白玉堂在他耳畔喘着气。
其实展昭也觉得这会儿压根就没法儿再做任何别的啦。“好!”他推着白玉堂将他按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跨坐上去,“但是你要让我来。”
他将衣物的束缚抛开,只余一件衬衫松垮地挂着,他低头亲吻着白玉堂,也让白玉堂亲吻他,唇、颈、身体……两人隔了那么久重新合为一体,展昭无比强烈地感受到,虽然一直以来表达亲昵渴求的那个是白玉堂,但实实在在自己对白玉堂的渴望也已经累积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
他把白玉堂的脑袋抱在胸前,感受他滚烫的呼吸扑在心口,他抚摸白玉堂仍被包裹着的左肩,那里面还钉着钢钉。又去摸刚消退了淤肿的肋骨,上面的支撑虽被撤去了,但也依旧脆弱。因为无法锻炼,白玉堂引以为傲的八块腹肌有些松懈,但是展昭把手掌撑在上面,热而软的触感却让展昭比以往更为激动。
他撑着白玉堂沉到底,被填满的酸胀让他眼底发涩,但快感直冲头顶,他让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下来。白玉堂在他身体里,他将他容纳得很深,但他希望可以更深一点。他吸着气,上下起伏摇摆,赤裸的脚背紧紧绷住,抵在白玉堂的小腿侧,他喟叹、呻吟,他叫着白玉堂的名字!
白玉堂被他叫的全身又热又痛,他完好的那只手握着展昭的腰,随着他的摇摆用力往上顶,但展昭急忙贴在他身上压住他,“你,不 许 动!”展昭贴着他唇,字节从喘息里吐出来。
但是白玉堂怎么忍得住,他的手从展昭挂在臂弯里的衬衫里伸进去,贴上展昭潮湿温暖的背,用小臂箍紧那薄薄的肌骨,压得他与自己贴得紧密无隙,他陷在那样狂热的激情里,哪里还能感觉到伤口的痛……
最后两个人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展昭已被浇灌了个透,却仍不肯放开白玉堂,他觉得今晚的自己真的像猫一样黏人,或者像传说中的精怪,不肯放过榻上美少年的最后一点精元。他贪婪地将白玉堂吞吃着,也将自己交给白玉堂,他们如同头尾相缠的鱼,以对方无可消解的欲念为食。
4.
直到最后,白玉堂终于沉沉睡去了。展昭静静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然后翻身下床。
他随手披上件衣服,下楼,推开门,跨进院子里。夜已经很深,月亮挂在中天,有泠泠的冷光。
展昭点燃一支烟,然后拨通了白锦堂的电话。
白锦堂在展昭出院时已经飞回了美国。他在国内停留了两月有余,纵然他不提,展昭也可以想见他彼岸那家律所会是如何焦头烂额了。
但这并不是白锦堂急着赶回去的全部理由。
展昭在电话里先是给白锦堂报了平安,道玉堂恢复得很好,今日已出了院,刚办了庆祝的派对云云。
然后他问:“大哥,你那边进展得如何?
白锦堂在电话里简短的“嗯”了一下,“一切顺利,你不用操心。”
展昭停顿了很长时间,他吸了最后一口烟,将尼古丁狠狠地吞进肺腔,才说:“大哥,我还是不赞成你这样做。”
“那我该怎么做?”白锦堂的声音突然就拔高了,“那人要玉堂的命!我难道应该由他去?!”
“当然不是。”展昭飞快地接道,“你要采取任何法律手段都行。但超过法律边界的那些……大哥,以后玉堂知道了,你说他会怎样想?”
白锦堂在电话那头沉默着,只有仿佛咬着牙齿的呼吸声传递过来。过了许久,白锦堂才黯然地说:“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我总要先保证玉堂的安全,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展昭将烟雾缓缓地吐出来,“大哥,我不是劝你罢手。只是,我有一个想法——从我这里动手,引赵爵入套,或许比你直接动手,来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