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莫非是白兄的梦境?”
展昭受包大人之邀,枕上了游仙枕,甫一闭眼,便被送入了这座花木深秀的小院。有一片匀长柔和的气息在后头轻轻推着他,那是白玉堂睡梦中才有吐息——他们毕竟阴差阳错地同床共枕过几回。
虽说是白玉堂的梦境,此处与他的雪影居却又大异其趣。三进院落,四时花木忘了节令,竞相盛放,花香似乎都有了实体,姹紫嫣红、云蒸霞蔚,重重叠叠护着内院的某种隐秘,以至于展昭穿行过空荡荡的耳房,循着一点轻微响动去推开厢房之门时,都带了几分郑重其事。
这厢房里的隐秘,正是被捆在床上的……他自己。
不知来自何处的香风吹得两匹红帐轻轻拂动。床上那个“展昭”披头散发,满面潮红,正穿着他平日里常穿的那身蓝衣,微微叉开双腿跪坐在床上——只是这身蓝衣好像成了他唯一的裹身之物,仅仅贴着胸脯腰身,衣摆之下,赤裸的双腿隐隐可见。几段白绸自承尘垂落,缚住了他的手与嘴。
梦的主人,以及,大概正是这段隐秘的始作俑者,白玉堂,正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地立在床前。
展昭像被一道天雷从头劈到了脚。
白玉堂,展某叫你一声“白兄”,你、你——
不过他也没舍得走。
“猫大人,还赶我不赶了?”梦里的白玉堂胆大包天,登徒子般托起“展昭”下巴,笑盈盈地审问他。
被审问者抬起一双濡湿的眼,被捂住的嘴呜呜叫骂,显得特别……
刚烈。
展昭自然而然想到这个词,然后捏住了眉心……白玉堂这厮的癖好真是独特。
白玉堂像是早有预料,施施然收了折扇,微微俯身,“啪”一下抽在了“展昭”的胸口。
展昭:?
折扇成了训人的戒尺,隔着一层薄薄布料在“展昭”胸脯上抽了数十下,直抽到衣料上有了清晰可见的凸起,床上人根本无处可避,仰着头呜咽受刑,喉咙里溢出的破碎声响水淋淋、甜腻腻。
展昭瞠目结舌,被“白玉堂想抽他”、“自己竟会弄出这般动静”这些纷乱念头搅得昏头转向。更要命的是,他与这梦里的“展昭”仿佛有了通感,不过须臾,便觉胸口一片酥麻肿胀,滚滚热潮漫上了两颊。
他竟还有点想……是很想去抱住白玉堂。然后贴着他的耳朵骂他。
白玉堂打够了,复又以扇柄蹭蹭“展昭”面颊:“猫大人还是要赶我走?”
“展昭”扭开头,头发搭在因剧烈喘息而起伏不定的肩头。
“还是要自己查案?”
手指款款剥开了头发。
“就是不让五爷跟着你?”
指尖滑入衣襟。
展昭骤然打了个哆嗦,垂了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那处被温热柔软包裹的地方,不知所措,却又情不自禁地微微挺了挺胸口。
“猫儿不肯理我了?那……”
白绸应声而断,床上人脱力般瘫软下去,白玉堂缓缓倾身,红帐子仿佛被强风吹拂,在展昭愈发睁大的双眼中缠绵起浪、难舍难分。
……他、他们……他与白玉堂……白兄在梦里要、要……白玉堂怎么会……
……
白玉堂一觉睡醒,把方才还沉醉其中的好梦忘了个一干二净,莫名其妙看着展昭破门而入,继而一爪子糊在了他脸上。
“我怎么招你了啊!你回来!臭猫!”
白玉堂气得上蹿下跳吱哇乱叫。
不过……他揉揉脸,一点都不疼,跟调情似的,猫还是偏心他的。
白玉堂发出了一声傻笑。
……
展昭还是觉得那口气没出完,憋在肚子里咕咕作响。
白玉堂做这种梦便也罢了,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是被捆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