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还是决定给自己穿上衣服。
他将换下的衣物扔进洗衣篓,然后理所当然地从白玉堂的衣橱中翻出一件衬衫套在身上,扣子从第一颗扣到最后一颗,立起的衣领正好卡住后颈腺体,显得端严整肃,又过于保守。
而腿上是空的。
omega有着修长柔韧的躯干与流畅的肌肉纹理,唯有腿心那一圈白皙又柔软,被略显宽松的衣摆遮掩了大半,当展昭咬着后槽牙坐到床上,就呈现了全部。
白玉堂踱步到卧室门口,先闻到的是omega身上潮润温暖的木质香气,仿佛置身春日雨后的白桦林。
而室内灯光一片晦暗,显得床上那道剪影更像一只家养的猫咪。
白玉堂歪歪头,饶有兴味地等着那只大猫慢吞吞站起身,他最正经朴素的那件白衬衫穿在他身上却成了一圈纤薄而半透明的壳,光影中omega漂亮的身形一览无遗。
作为菟丝花与小情人,这种取悦方式其实笨拙且老套。
但白玉堂还是欣然接受了老对头这份见面礼,很是捧场地吹了声轻佻的口哨。
旋即他果然看到眼前人僵了僵身体,又佯装镇定若无其事地开口解释:“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没关系,你可以不穿。”
白玉堂说得简直漫不经心,似乎丝毫不知这种话对展昭的羞耻心来说堪比一场凌迟,一面肆无忌惮地继续上下打量他——就仿佛从没见过他似的,一面挪身到软沙发上坐下,冲他招了招手。
alpha的信息素很快就涨满了卧室。
在白玉堂刚刚分化时,他的信息素曾一度成为哥哥们大声嘲笑的对象——谁能想到这看起来遇神杀神佛挡杀佛的黑二代少年身上的味道,闻起来竟那么像柔和甜蜜的百利甜?
不过现在,威士忌主调下,连奶油与可可的香气都带着魅惑与侵略性,浓烈得叫人晕眩。
alpha显然是要直入正题。
展昭深深吐息,走到白玉堂身前,然后驯顺地跪伏下去。
器官把口腔撑得满满当当,堵住了喉管,百利甜的气味彻底冲开了喉管与鼻腔,呛得人几欲干呕。
起初展昭还能犹疑又卖力地尝试吞吃,后来就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眼镜鼻头都是红的,睫毛抖个不停,泪水与体液从尖端滴滴答答地坠落。
他知道他还是无法厌恶白玉堂这个人本身,尽管刚才alpha脸上尽是顽劣傲慢甚至带着天真的笑容,侵入和发泄时又粗鲁残酷,曾经会昂着下巴对他下战书的青年荒唐得像个真正无可救药的黑社会……他只是无法忍受当下的处境——仇恨、必须屈居人下的自己、隐秘的碎裂的畸变的感情,和情欲。
最后展昭忍无可忍地甩开了头,四肢因为alpha信息素的威压酥软得不行,再也撑不起身体。他自暴自弃般让自己瘫在地上大口吐息,下一刻就被抓着头发拎了起来。白玉堂连拖带抱地将他弄到床上,欺身而下。
百利甜与木质香交缠在一起,一圈一圈地散开。
衬衫被拉扯开,卡在腰腹。alpha的吻灼热濡湿,啃咬时又像狼叼住猎物,从耳根、喉结到腺体。展昭彻底乱了阵脚,脑中排练无数次的所谓迎合所谓引诱这时候遗忘殆尽,一时间只知道仰着头咬唇生受,时而昏沉时而清醒,被浓烈的情潮与粘稠的思绪淹没。
他可以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驯服,双腿难耐的蹭动与唇齿间压抑的闷哼分明来自他的本能。
他想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很像个不知廉耻的表子。
他又想,只要抬腿,缠住眼前这个人的脖子,这样一绞、一拧……
终于当那再度挺翘的东西卡进会阴部,展昭崩溃般地剧烈挣扎起来,不管不顾地就要掀开alpha摔下床铺。
白玉堂怔了怔,旋即眼疾手快抓住脚踝,将炸了毛的猫拖回自己身下。
“你放开——呜——”
唇舌都撞出了血腥味,白玉堂惩戒般深吻着身下的omega,直到他僵直的手指和挣动的双腿再度绵软下去,才将吻挪到耳垂,迫使他偏过头去。
站在第三者的角度,这似乎不过是一场愈发激烈的前戏,不会有人知道这时候白玉堂正咬牙切齿地贴着小情人的耳朵说话。
“臭猫,你还没看到?”
卧室的窗帘材质特殊,半透明,布满闪闪烁烁的光点,在昏黄灯光中像一片星空。
正因如此,展昭现在才发现,有一粒光点似乎与众不同,它颜色泛红,并且,并非来自窗帘布料。
——是监视器。
——有别的势力……或许正来自陷空岛内部……
像吞下了一块薄荷糖,展昭脑中渐渐地一片清明,无数碎片连成了一串。
为什么白玉堂进来时没有与他多说话?
白玉堂奇怪的表情;白玉堂轻浮恶劣的一举一动……
以及,白玉堂当下又是什么处境。
而alpha正贴着他的腺体、肩窝、胸口悄悄说话。
“你父亲被肢解了,是不是?”
“包叔叔与公孙先生还等着沉冤昭雪,不是么?”
“你不想报仇了吗?”
“不管你喜不喜欢,”
白玉堂咬着猫唇恶狠狠说:“忍着。”
omega闭上眼,挤出眼中无用的泪水。
下一秒,他一翻身坐到了alpha小腹上,俯首之间,又是那只稳重强韧的大猫了。
“躺好,”他撑住白玉堂的胸口,木质香浓得几近胜过百利甜,“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