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福匆匆随着白玉堂追去开封府中,心情尚不能定。
只是看着自家五爷一脸阴郁,眼底愈发泛起杀意,当下已猜出三分。
展昭临出门时尚且精神,着的白玉堂为他新备的锦罗长衫,只说去去便回,这一番只隔三日,再相见时,却是他一身本就枣红的衣衫,被干透的血迹染得斑驳的样子。三日前还清气满满的人,到了现下生生被抽了半条命去。
白玉堂倒没再闹事,只是俯身过去,手掌在他鬓边轻抚了抚,便一把将人抱起,再不顾众人劝阻,大步踏出了开封府门。
那猫儿睡得沉稳,仿佛心知白玉堂此时已动了怒,便要故意躲过去,一睡便是两三日的,期间只朦朦胧胧睁了几次眼,也并无意识,又安然睡去。白玉堂推净了一切杂事,日日守在展昭身侧,旁人近不得身,却远远看他眸色日渐黯淡,怒意反是更胜。
展昭总算醒在回家的第五日,长觉一醒,欲起身时,顿觉全身虚浮无力,早不知道今夕何夕。三魂七魄全数归了位,便见白玉堂坐在床头,眼底微微泛着青,不咸不淡看着自己。从前他知自己受伤,便是小小一道豁口,都要骂上许久,若再伤得重些,便要闹着替他辞官。每每闹得开封府众人无话可说,任是先生出面都一副不容置喙的样子,最后也不过展昭好言相劝,将他拉回家中,哄得服服帖帖。
似今日这般,他安安静静,反倒反常至极。
面前之人仍旧没有言语,却不知已在床头守过多少日了。展昭一边满是心虚,一边又是心疼他替自己担惊受怕,他们二人早似鹣鲽,隐志相及,脉脉相连,此番自己这样回来,又岂会不知他是何种心情。伸手欲抚他脸颊,却被他侧头一躲,那手停于半空一滞,便也只能悻悻收回。
白玉堂不愿说话,起身走了出去,带起门时亦是轻手轻脚,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他恐是真寒了心,自己每每出去,都说无大事,去去便回,却一次次叫他担惊。愈是如此,展昭心中便愈是抱着歉疚,欲与他解释,又怕他不肯再听,亦不肯再让自己回府。
伤病在身,本是脆弱,日日叫他灌下三顿药汤,本就苦不堪言,偏生此次白玉堂都不肯再给自己准备蜜饯,更发了话,不让下人插手,便是喝得反胃头昏,也只一杯白水得解。身子逐日好转,白玉堂却越少来看自己,展昭心中便愈发委屈,更添脾气。
他要吵便吵,何必作得如此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便是连个简单的喜怒都不肯叫自己看到。既是如此,自己便干脆回了开封府去,他不用再多操一份心思,只全心全意去管那生意,反倒眼不见为净。
展昭当真来了脾气,只看自己外伤已好了大半,无非身子尚且虚弱,却也不再是无法行走。心中一横,便换了衣服,提上巨阙,打定了心思回开封府去,再不愿见白玉堂这副样子。
闷头一气走出院子,眼角余光正见不远处白衣朝着自己疾步行来。展昭转身绕开,便叫白玉堂一手揽住腰身,猛地推到自己身前,再被他两手扣住,重重一掐。
“展大人去往何处?”
他手上动作存了三分暧昧,语气却依旧这般不阴不阳,展昭心里有气,不愿看他,抬起双手猛地一推,冷声斥道:“我自是去我该去的地方,何须你管?”
“是么,不要我管了?”白玉堂步步紧逼,直将展昭逼回去一段距离,冷笑一声,继而问道,“展大人好大的气性,这家中又是哪个惹你不快?”
“白玉堂,你既不能好好说话,就别来管我闲事。”展昭愈听他说,便愈发不畅,带着全身力气挣脱开去,却挣得自己头昏脑涨,不免更生情绪,“这家里,唯独是你惹我不快。”
“我一没闹你开封府,二没与你争吵那些鸡零狗碎,你的伤势,全是我一人料理,你倒说说,我有哪里惹你不快?”
他分明知道,故意于此揶揄自己,说话态度没个认真模样,却有他自己的一套说辞。展昭语塞,抬头将他狠狠瞪了一眼,却对视上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眼,只觉自己正中了他下怀,又在怀中用力一挣。
白玉堂便随之倏然卸了力道,展昭未有防备,失了重心,一个踉跄,只想那白老鼠定然此时是拿自己取乐,便一回头,疾步迈回房中。
这般感觉,实在不快。
只将巨阙往按上重重一放,想来今日他也不愿放任自己回去,展昭又觉气短,分明自己受伤,如何在这家中仍要受气?心头不甘逐渐攀升,觉察身后白玉堂靠近,猛地转身,来不及飞去一个白眼,却又被一手扣住后颈。
他做事历来雷霆万钧,不肯落人下风一丝一毫,展昭正当开口,已被衔住下唇,粗鲁啃咬。再要骂时,便又被他伸舌抵入,贪婪吸吮,索求无魇,任是如何急喘呜咽,未能得到此人丝毫恻隐之意。
当真于彼此太过熟悉,白玉堂早将展昭身体上下了解了透彻,只在他腰腹臀股之间稍一揉捻,便已觉察这猫儿不由自主瘫软在怀,一双手也不再动作,只老老实实抵在自己胸前。
手上力道愈发加重,腰腹紧贴,偶然磨蹭,已不难觉察出那处异样。期间茫茫然若云中载渡,辨不得东西南北,直至白玉堂越发无礼,一手仍旧按在臀间动作,一手已上行拉扯得衣襟大敞,都不知是何时叫他解开了衣带。
自己分明还与他生着气,此人怎就能视若无睹?
想起近日种种,展昭当下便回了神,誓要挽回些声势,绝不让白玉堂胡作非为下去。他再舔舐探入,自己便用力抵抗,一双手牢牢抓住衣领,拼作一副贞烈模样。
白玉堂倒毫不在意,既是这处不通,便另辟蹊径。一双手扣住腰身,再用着全身力气,将人步步逼退至榻边。展昭毫无防备,退后之时脚跟一撞,踉跄跌坐在榻,更叫白玉堂有机可乘,顺势按倒,欺身压了上来。
展昭本叫他吻得七荤八素,才能喘气,早没了骂人的精神,心头燥乱难安,气息全乱。却才得稍作平复,白玉堂又黏黏糊糊贴了上来,一口衔住一侧耳垂,轻柔舔舐,再故意细磨嘶咬。一条腰带已被扯得松松垮垮,再一挣扎,被他轻松抽去,衣襟大开。那只手又直直伸入裤中,没轻没重握住那处硬挺,越发收紧。
“白玉堂你……要脸不要!”展昭强撑起身,极力躲避,双腿抬起,欲将白玉堂踢到一侧。却不防自己横躺在此,双腿本是悬空,才勉强抬起稳了重心,只一用力,被他顺势将下身遮挡扯了下来。
这人上下其手如此熟练,倒真入了化境。展昭心中有气,一边因他这般蛮横霸道,更悔恨自己平日里太过退让,每每到了最后,皆是同一结果。
白玉堂闻声将脸一沉,一口咬在展昭下颌,暗昧不明道:“与自家夫君快活,又碍了你展大人哪条清规戒律?从前不见你说,今日怎么是我不要脸了?”
“白玉堂!你放我下去!”
展昭猛地侧头一躲,利齿刮了皮肉,带得他双眉一蹙,一声痛呼,脸色都差几分。白玉堂亦是被这动作吓了一跳,不顾展昭胡乱推搡,捏着他下颌检查过一遍,才放下心:“你这般不顾着自己,如今内里亏损,大人特准你假无期限,你当自己还出得了这座宅门?”
他却在气头之上,早也不管旁的,又以手肘抵着白玉堂双肩,奋力相抵,赌气道:“你既不理我,我的事又与你何——”话说了一半,又叫白玉堂扣着后颈堵了回去。
一吻绵长,偏是一改先前霸道,极尽柔情,展昭从来招架不住这般样子,浑浑沌沌,不觉二人早是皮肉紧贴,玉柱交磨,丝丝缕缕传入体感,磨得人心头阵阵酥痒。两手渐而力道虚浮,攀在肩头,又叫白玉堂握住腕子,拉过了头顶,以一手攥住双腕。
展昭天生来的纤瘦,便一双手腕都比常人纤细许多。白玉堂总爱攥着他手腕高举过头顶,时而十指紧扣,时而只是按着腕子。展昭知他脾性,又听从前白玉堂所言,自己这一双手腕深得他的欢喜,便从来都是由着惯着。
今日至此怕也躲不过去,白玉堂早不知何时沾过了油膏,不肯叫展昭有一点点的准备,只一手捏住一瓣臀肉,寸寸抵进,不做丝毫停留。展昭一声呜咽,身子不由自主往上躲避,到底仍是不能适应这般直直抵入,忍不住低喘起来。
躲避之际,一双手腕叫白玉堂按得更紧。舍了这一吻,展昭早觉双颊销红,热得发烫,白玉堂却起了玩心一般,进到深处,又倏然全部退出,再寸寸侵入,动作之缓慢,便要人深知他是故意作恶,不由得心头浇火。偏生白玉堂作了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紧紧盯住展昭,一双桃花眼微微皱着,几能掐出水来。
展昭便不肯再看,偏过头去,默默承受,不防白玉堂抵到深处,倏然顶撞,不由蹙紧眉头,又不满他这般作恶,连带隐着满脸得逞笑意,便咬紧了下唇,不愿再发出声。
白玉堂故意与他作对,抵在深处缠磨打转,直觉展昭已在不自主吞纳绞紧,俨然与外表大相径庭,又全出全入,大力顶撞起来。展昭依旧倔强,便是再受不住,亦要咬紧牙关,不肯发声,一副输人不输阵的别扭模样。
愈是不肯发声,白玉堂便愈是不留分寸,展昭拒不配合,忍得辛苦,忽觉手腕被异物缠缚,再等白玉堂将手放开,便知自己双腕叫系带缠住,另一头大抵是绑在了雕花床缘处,任是如何都挣脱不开。当真不防这人强盗一般,做起事来异常迅捷,不由人反应。
又发力挣过几下,振得床板都已发出碰撞声响,却也无济于事。双手被制是在恼人,展昭但觉他极是蛮横,将他狠狠瞪了一眼,偏过头去,紧闭住双眼,以作无声反抗。
白玉堂暗暗一笑,换作跪坐姿势,一手托起展昭腰身,抵得愈发紧密了些,另一手覆上他臀瓣,用力揉掐,看他全身皆是惊得一震,才算满意:“猫儿怎么都不肯看我?你不要我管你,那是要与我分家了?”
展昭依旧赌气不答,更赌气自己的身体,碰上白玉堂便要缴械投降,不禁嘴角下垮,将唇瓣抿得严丝合缝。却于黑暗之间,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白玉堂不知摸索什么,又带着些许失落,些许暗昧道:“不想看我,便不看好了,我自然成全。”
他尚未明白此话是何意思,白玉堂已双手覆上,一条发带正盖住自己双眼,不禁心中大骇,所有不安涌上心头,急急挣扎:“白玉堂!你又干什么!”
“猫儿不愿见我,这样岂不正合你意?”白玉堂将那发带绕于后方,打了结,便伸了手指,于展昭身上寸寸轻触,直从脸颊滑落,至于胸前两点,再到腰腹胯骨,其后双腿两侧。
真叫人蒙了双眼,却与自己不愿睁眼不同了,全身感官都被放大数倍,更防不住这人还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每一触碰,更让身体泛起涟漪,未知的惧怕弥漫到头,直叫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为之崩碎陷落。
偏生这人除却手上细微的不安分,不再有其他动作。直熬得展昭都已有些不解,试探着抬腿推了推他,觉察他亦不为所动,正欲翻过身子将其别开,却遭白玉堂一把握住脚腕,猛地往上一提。他身下并未撤出,如此一动更是深入几分,唯听见一记响亮脆响,展昭下意识一缩,便觉痛感自臀股传来。
白玉堂当真失了分寸,扶住展昭后腰一把托起,动作带着些许粗鲁。展昭本也看不见什么,双手又被缠缚,叫他如此一托,身体几乎悬空,不安之感迎头袭来,横生羞愤,那一巴掌再疼,便也不肯告饶一声,反是紧紧攥着手心,偏头过去,独自忍受。
他果真是生了气,气得不轻,展昭自当明白,他这些日故作得阴阳怪气的模样,是给谁看。只是要闹要骂随他便是,似今日这般惩罚,自己却不能接受。由来床笫之间,自己若不愿意,白玉堂也从不为此为难,今日当真失了话语权,一想到此,展昭又觉十分委屈。
却只是将唇咬得紧了些,又遭白玉堂一记侵袭,落在臀瓣,响亮清脆。
“不理我了是不是?当真不要我了?”白玉堂哑声质问,颇有些威逼意味,展昭再是咬唇忍受,他便再一巴掌,猛一顶撞,继而问道,“猫儿当真不要我了?”
展昭早叫他这般折磨得敏感异常,一边却又痛得麻木,当下又急又气,难言情绪糅杂于一处,早便红了眼眶,泪水迷在眼角,沾带于发带。这会儿却极是希望白玉堂看到了心软,便能放过自己。
二人却就如此相持着,展昭愈是不肯服软告饶,白玉堂愈是下了狠手,手掌次次落下,偏拍出声声脆响,落在臀瓣,便如油煎火炙。任是手上身下动作,又毫无规律可言,每每侵袭,皆是让展昭惊得全身一震,紧张之下,又觉痛感攀升之至,又是别有一般异样感觉,内里愈发紧缩得厉害,绞得白玉堂已是忍受不住,猛地冲撞。
展昭生生憋出的一身淋漓,汗津津蜷在塌上,衣衫半挂,已难再褪下,更惹得身心燥热,一双腿难能落下重心,被高抬着挂在双臂之上,不住颤抖。他不肯张口,便叫白玉堂扣了下颌,轻揉慢撵着下唇,指尖伸入试探。
再于颠鸾倒凤之际,等他入了佳境,神思弥散,飘飘然心无外物,便就恶意一掌搧在臀股之间,下了些力道。如此往复,展昭再是如何咬牙坚守,都已承受不住,细碎低咽急喘早难以相扛他那般戏弄,心中羞赧积愤全数崩溃,每每被他整根没入顶撞,都激得不住尖吟啼哭,逐而绵长沙哑,反反复复摇着头,抽噎起来。
白玉堂到底心疼,却又气他这般模样都不肯放低身段说句好话,半俯下身去解了蒙眼的发带,轻揉了揉展昭眉角,身下力道却只增不减。
“你说句好话,嗯?猫儿,说句好话让我听……”
总算得以重见天日,一双眼半明半昧,早也让泪水迷得朦胧,失了焦距,只堪堪见得白玉堂紧蹙着眉眼,凝视着自己。这一句话虽是服软,却叫展昭听了心头一痛,更堵了口气。自己何尝又想受伤,只是人在泥淖之中浮沉,万般身不由己,与他保证过这次,难保此后便就平安顺遂,到时白玉堂再要拿着自己这话威胁吵闹的,仍旧平添不快。
分明无解,委屈愧疚交缠与此,泪水便随之溃涌而出,展昭不肯应答,便自暴自弃任他霸占。觉察白玉堂脸色更沉,一只手顺而下滑,又怕他还要故技重施,急声呼喝,反反复复说着不要,嘶哑颤抖,夹带着哭腔。
那手行至胯处,点火一般暧昧一捏,便又停了动作,白玉堂低头埋在展昭一侧颈窝,委屈问道:“不要说?还是不要我?”顿了一顿,继又朝着耳边吹了口风,“猫儿与我厌了,不要我了?”
他那声音越发委屈,只求听一句好话,展昭偏是个倔的,知道自己难以做到,便就闭口不答,无管白玉堂如何粗鲁,也极尽配合,紧缩吞纳。只是当真揪起了心,满怀忧悒,便难管住泪水。白玉堂伸手擦了又擦,见展昭依旧不肯下这台阶,又低低唤了一声猫儿,却让展昭拿捏住了自己的软肋,突然猛力去挣手上的束缚。
唯恐如此再伤了手腕,白玉堂急得一把按住,难有空余思考这猫儿肚里憋的什么心思,听得展昭在自己耳边反复唤着泽琰、玉堂的,哭腔之间更似撒娇,一时不忍,抬手将那带子解了,放他两手自由。
展昭便顺势紧紧抱住白玉堂的肩背,报复般一口咬在他肩头,引得白玉堂嘶了一声,又喜于这般回应,手掌覆着展昭头顶,更加深入占有,不知餍足。
直待觉察腰腹阵阵濡湿,怀中展昭僵滞片刻,便卸了力道,双臂绵软攀着自己,白玉堂登时心头一软,直觉世间一切,皆能与他妥协,便更将展昭抱得紧密,贴在耳边柔声问道:“好猫儿,你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
答他的唯有低喘呻吟,声声短促,便作回应。其后展昭又是一声呜咽,抬头覆上白玉堂的唇瓣,主动索吻,毫无保留。
这般荒浪胡闹,直近黄昏,展昭被他放开,早已双腿虚浮,浑身脱了力,只想沉沉睡去,再不管其他。昏沉之间,又听白玉堂总唤着自己,非要将自己扶起,一边催促,不免心烦,将身子蜷缩起来。白玉堂无奈一笑,哄着劝着,将人打横抱起,带去沐浴。
温水萦绕周身,将一切燥热洗净,展昭本已困倦,如此趴在浴桶边缘,热气氤氲,又要打起瞌睡。却才安静半刻,听闻背后水声想起,白玉堂极不安分,跳入浴桶,两手又覆上来。
唯恐他还要折腾自己,展昭倏然惊醒,胡乱伸手去挡:“我不要了……很累……”
白玉堂先是一愣,随后便露笑意,只是贴身上去,将展昭抱了满怀,于耳边低声哄道:“嗯……我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