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笋炒猫肉预警。
金华城最热闹的竹雀街上,夜晚街市灯明如昼,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沿着街道往东直行二三十米,街道尽头,设有一处不起眼的地下赌坊,内部却跟外面有着天壤之别。
赌坊所有人齐聚在一张桌前,屋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王二瑟瑟发抖坐在椅上,面前大刀金马端坐的的白衣公子凤眼含冰,周身散发出森然冷意,好似一把凌冽无比的刀,只等刀锋出鞘见血。
白玉堂手中折扇一挥。身边白乐等人刷的一下散开,团团围住赌坊的四周出口。
“你输了。”
“爷……这位爷……”王二急得满头大汗,一个时辰前,他刚从人牙子手头上收完“货”。今天他给的这批货不错,里头有个顶漂亮的俊哥儿,看模样顶多就才十五六岁。更重要的是,居然还是个难得一见的坤泽!王二赶忙把昏迷的人从柴房弄回自己的房内,还没来的及扒了衣裳,小厮突然来报,说是,前面突然来了一档不认识的人,为首的公子点名指姓的要跟这儿的老板赌上一赌。
“从来没有,没这么玩的啊……”
豆大的汗水从额上滑落,王二擦了把湿漉漉的头发,小心打量着眼前锦蜀华服的公子,这位爷是打哪儿来的?丝毫不把规则放在眼里,自己在金华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号人。
“哦?那我到要讨请讨请了,你说说,该怎么玩?”白玉堂脸上似笑非笑,轻轻睨他一眼。
“不敢当,不敢当。”王二赔笑道,“敢问大爷尊姓大名?”言闭,桌上令盆一响,他伸手就要揭开去看骰数。
“请问大爷要押青龙白虎,还是朱雀玄武?”
一双手比他提前按住了令盆。
四周的空气顿时凝固了,白玉堂沉默不语,王二胆战心惊,不停的来回在心底猜测。
莫非是被官府发现自己干的事了?要知道,自己明面开设这处地下赌坊,实则暗地里以来是个贼窝,一直做着倒卖孩童的买卖。
良久,那双手动了,他慢条斯理揭开令盆,白玉堂冷笑一声:“押你这条狗命如何?”
“什么———啊!”
随着骰子在盆下显现,耳畔一凉,旋即空中鲜血四溅。白玉堂猛地一脚踹翻赌桌,桌上两粒小小的骰子此刻变成了杀人利器,直射他手腕而去,王二惨叫一声,捂住自己血淋淋断了的左手,倒地翻滚不已,发出杀猪般震天动地的哀嚎。
“人呢!”
头皮一紧,王二睁开点眼缝,面前的白衣少年蹲下扯起人头发,横眉冷竖,活像个黑面罗刹。咔嚓!白玉堂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砍了他另一只腕子,几乎是用吼了出来。
“白爷问你!人在哪?!”
“五爷,找到被拐的少年了!都在后面,被展少爷他放出来了。”
白喜小跑过来,俯身在人耳边轻声低语几句。
“……展少爷……他……”
白玉堂再也忍不住了,不等白喜最后一个字说完,身形疾转,直奔后院而去,未到门口,远远的,他看见一袭浅蓝细瘦人影摇摇欲坠往这边走来,展昭费力双手依靠着墙面,胸腔起伏不定,吐出一口口沉重的喘息,迷药的作用再次涌上,大脑昏昏沉沉,眼前是一片黑白交替闪烁的模糊光点,接连两日水米未进的胃发出痛疼抗议,他急喘两声,随后身体歪歪一斜,彻底失去了意识。
“———猫儿!!!”
翌日清晨,展昭醒来以后,尚还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指尖微微发抖,睫羽轻颤,光影斑驳的落入他的瞳眸,意识随之苏醒回笼。身下是温暖舒适床榻,眼前一片雪白轻柔的纱幔在空中抚动,铜盘飘来丝丝缕缕安神香的青烟。自己回来了,雪影居内,白玉堂正阖眼坐在身旁。
“醒了?”
几乎在他动了的瞬间,白玉堂睁开眼,他抽出个软枕给展昭垫在腰下,慢慢扶他起来。“别急。”
展昭这才发现,他的两个眼眶底下青黑一片,也不知道多久没合眼。
“那些被拐的孩子们呢?”
“人贩已经正法。”白玉堂一手搂着他的肩膀坐好,面上表情淡淡,看不分明:“还有那儿不舒服?”
“没……”浑身上下软绵绵使不出力气,展昭摇摇头,此次出行是自己托大了,本想混进人牙子队伍里救出这些孩子就走的,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人牙子,居然在身上藏有迷香,自己一时大意,着了人家的道了。
“头有些晕。”
“哦。”白玉堂从一旁的炕桌上端过瓷碗。
“正常,因为我只给你解了一半的迷药。”
“什么……”
展昭征征地,就这时鼻尖传来山药的清香。白玉堂举着瓷碗,不错眼的看他,将汤勺面无表情递到他的唇边,“张口。”
玉堂该不会生气了吧……
小猫扑闪着一双漂亮大眼,乖巧张嘴喝下,入口先是山药的清甜,紧接着舌尖上弥漫起一股牛肉的奶香。牛肉软嫩,汤鲜甜爽滑,冷热刚刚正好。是山药牛肉汤!白玉堂还记得前几天自己想吃这个。
“你饿了两天,大嫂说你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东西。”
一碗热汤下肚,白玉堂如法炮制,又给人喂了一小碗熬的金黄浓厚的米粥,药茶清口后。他胡乱揉了把小猫垂下散开的头发,靠近展昭:“说说吧,自己这次错那了?”
“唔……”展昭紧抿下唇,抓着锦被一角若有所思,半天才小声开口,“我……我不应该这么不小心。”
“这次是我粗心大意了!下次绝对不会了!”想到前几天集市发生的一幕,小孩的眼睛刷的亮起,他握紧拳头,信誓旦旦道:“下次绝对不会连累玉堂去救我!我一个人就可以!”
“就这样?没有了?”
“没有了。”
“嗯。”
白玉堂简单要被他给气笑,好啊!展昭!这只猫!鬼知道那日他在集市上发现展昭不见了,一个转身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活生生消失了,差点没当场原地崩溃,三魂吓飞五魄。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自己至今还心有余悸。从那赌坊救回来后,这猫现在跟没事人一样不说,居然!居然还敢说出这种话来。
两日不见,这猫真是长本事了!
他拍了拍手,白福低头端着个托盘快走进屋里,展昭向桌边张望,木盘内放有一碗冒着热气黑漆漆的汤药,还有零散两三个软塞瓷瓶,活血化瘀用的牛角梳旁摞着层层叠好的软布药帕。不禁好奇问道,“这是什么药?”
自己只是中了迷香,并没有受伤啊。
“待会你就知道了。”
白玉堂慢条斯理挽起袖口。话音未落,眼前顿时天翻地覆,白玉堂一举把人按在腿上,白绢中衣褪到膝弯处,噼啪一声!结结实实一掌挥在屁股上。
少年人身形纤细青涩还未完全长开,浑身上下都透着瓷玉般的白,骨架小身上也没多少肉,被白玉堂攥着手腕轻轻松松把人圈在腿上,大手高高举起,照着手下浑圆白皙的两团挺翘,疾风骤雨般抽打下去。
“唔!”
臀腿先是一麻,旋即铺天盖地的热痛袭来,喉咙里吃痛发出一声闷哼,展昭一时有点不敢相信,莫说打他了,从小到大白玉堂连重话都舍不得跟他说一句。乌黑漂亮的猫眼满是不可思议,他不由委屈的看向白玉堂:“你打我?!”
“你不该打吗?”巴掌一下一下,不停歇甩在小臀上,白玉堂按着人的腰一连抽了几十下,将人身后的两团软肉打的晃荡不止,顷刻间通红一片,泛出漂亮的桃红色痕迹。
“猫儿!我知道你着急救人,但是无论如何,你要事前告诉我一声,让我跟你一起!”
巴掌着肉的清脆响声阵阵传出窗外,白玉堂硬着心肠开口训斥。
这次绝不能轻饶这猫!
“快说!说我错了,说我再也不会抛下玉堂一个人!”
“不……当时时间紧迫……那有……唔!停下,白玉堂你停下!”身后愈发火热,展昭难耐的动了动身体,两条小腿紧紧缠在一起。臀峰落下的巴掌噼里啪啦连绵不绝,半分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小猫终于忍耐不住,菱唇微启,他偏头一口咬向白玉堂的大腿。
“坏猫!”白玉堂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的险些跳起,巴掌停下,他腾的一下从床上站起,展昭宛如受了惊的小动物,挪动着把自己蒙进被里,微微红了眼眶,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使劲瞪他。
“我没错!”
好好好!看来爷真是惯人惯的太久的了!白玉堂怒极反笑,他什么也没说,伸手出其不意弹了下少年的额头。而后抓起刀来起身,屋门在身后甩了个震天响。院外白福等人苦劝传出。小猫缩进被子,强压着心头委屈,自己哄自己,白玉堂居然打了自己,白玉堂,讨厌的白玉堂!
只一会儿,房门风风火火被人一脚踹开,白玉堂手持一物进来,一把把人从被子里面捞出,重新按在腿上。
冰凉坚硬的一物贴了上来,青碧色的板子在空中划开一道虚影,徒然炸开的脆响传入耳中。
身后原本缓和的痛疼再次叫嚣起来,二指长三指长的竹板,几下将人的小屁股打一个来回,白玉堂刚刚去了趟别院竹林,削好了这块竹板,青竹制成的竹板极有韧性,落在展昭的屁股上会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离开又弹回原状,再落下来带着惯性和白玉堂稳稳的手劲儿,火辣辣肿成一片。双丘仿佛被放进蒸笼里面,无助的翘起,一下一下挨着责落的板子,臀肉似乎完全肿胀起来,展昭伏在人的腿上,痛的连呼吸都在发颤,他紧咬牙关不肯出声,努力压住喉咙里的痛呼。
“说话!”
一连串竹板噼啪落个不停,宛如雨点般密集。转眼已近百计,白玉堂打定主意要给人个教训,每一下都在加深臀上的颜色。皮肤下面瘀血点点已经呼之欲出。
“——啪!”
“呃……玉堂……”
臀尖冒紫的地方又吃一板,痛疼分毫不差烧进肉里,小猫终于忍不住发出模糊的一声呜咽,他侧头望向白玉堂,猫眼里逐渐泛起层氤氲的水汽。
手中竹板停下,白玉堂目光静若平湖,眸底深处,却是掩盖不住的后怕与怜惜。
电光火石间,展昭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张口开开合合几次,最后再也忍耐不住了,颤巍巍小声嘶哑道:“我……我再也不会抛下玉堂一个人。”
“猫儿……”
啪嗒!竹板瞬间从手中滑落在地,白玉堂一把紧紧抱住小猫,看着人身后青青紫紫布满的痕迹,白玉堂心如刀绞,恨不得把人揉进心口。
“白爷……白爷……”
前世路口离别时的对话印入脑海,白玉堂缓缓阖上了眼。
再也不会留我的猫儿独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