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常州,点墨入画,衔烟雨画廊,吞泛舟庐桥,碧水迢迢,青黛遥遥,渔歌袅袅,小调入了心肠,粉墙黛瓦,叩出轻响,意韵与灵气合绕,锁一城一梦,醉画于江。
池湖蜿蜒折曲,横城过墙,新月拱桥于上,汉白玉折出月芒,若垂虹卧波,勾人眼眸,望眼桥前,一简居小栈,白玉堂正牵两匹良驹静待,一飞鸿踏雪,若白玉精雕,鬓毛飞扬,一黝黑吐光,若泼墨山水,玄水点梅,好生惊艳。黑驹素日沉稳,此时却是焦躁不已,不时两蹄飞踏,就着青石板敲出音律,透着马缰吭哧吭哧,眼映波光,惹得白玉堂也一时急绪上头,越发不安,却还要分心安抚马匹。
“急什么急什么,你急爷也急,再等等。”
白玉堂抚着黑驹的乌鬓,担心着仰望城空,云波翻滚,连绵不绝,满城风絮起,烟与雾缭绕,朦胧起伏,湿黏感着于衣物,正是江南将要立梅的征兆。
时值四月廿五,恰逢芒种,理应离立梅还有段时日,眼下看去,气压骤降,冷风袭身,应是遇上了冷水早梅,白玉堂焦急如焚,紧赶慢赶仍是不及变故,若是再不启程,怕是整个梅期都要滞留于此。
展昭因职来此公务,白玉堂随行往之,就是担心这江南梅雨触了展昭之禁,那人明知自己身体特殊,一入雨便如深陷泥潭囹圄,不可自拔,如此连日梅雨更是大禁,却还是咬着牙一口一个公职在身,不可不往,让白玉堂又气又恨,只能与那人连轴捯饬,夜夜浅眠,誓要赶在入梅前启程回往,明明与他不久前才两情相结,同心相系,却愣是连拉拉猫爪的时间都被挤空,日日碰面,嘴里却只有干瘪瘪的案子可谈,好生郁闷。
“玉堂,案子可有进展?”
“不行,线索还是太少”
“那,便早日歇息吧,明日再继续。”
“那怎能行!你——”
“无事,我还撑得住,倒是你,你若不歇,又何来精力继续。”
“那……你也快早日歇息罢。”
“嗯,那是当然。”
日复日,夜继夜,如此几句话在嘴里反复碾磨,都快生了烟,自己又岂是不知,那人嘴上慨然应允,却是背地挑灯公案,连夜不眠,而白玉堂又岂是顺从听话之辈,次日晨曦,闻鸡而起,二人一碰面便赶忙都收起打了一半的哈欠,却是看着对方眼下的乌黑眼眶相对无言,沉默片刻,俱是撇头噗呲一笑,心感无奈。
白玉堂想到此处,焦急之心略感缓解,那人虽已真身袒露,性情却是丝毫未变,一如既往,神鬼妖魔人人惧之,却又与人有何异,随即又是一声苦笑,岂能料到自己数月之前,立坛求雨,日日虔诚,却是滴雨未下,如今全积攒一处薄发,让人何处诉苦。
若说因何求雨,倒是有些说法。
展昭诞于江海淮南,生为青竹之妖,若逢天雨,便积水于身,情难自解,与那人夜雨之际翻覆,展昭每每都是抱着自己如小猫拱奶般磨蹭,小心翼翼四处烙吻,眼底涟漪,欲沉于心腹,口却是嗫嚅,如此姿态,却是比主动宽衣解带更甚诱惑,抛了往日矜持,不见平日凛凛之风,只余低吟轻泣,怎能让白玉堂不喜,实是房事一大助兴,便是二话不说,在房内摆上了祭坛小香炉,夜夜焚香。
白玉堂房内装居简洁,素静雅致,木桌雕花已是之中繁奢,如今却是多了盏鎏金铜炉,烫银描金轴画,炉体绕烟,与背画中群山掩映交辉,山景朦胧,画中驻一足神鸟,舒翅而跳,羽艳而璨,妙美绝伦,如此美物,却是与这房间格格不入,展昭甫一进门,便是挑眉而视。
白玉堂正坐于炉前蒲团,手捻三柱檀香,正欲烧拜,见展昭推门而入,遂朝旁坐拍了拍,笑着说道:
“猫儿,你来了,快来跟爷一起拜一拜。”
展昭歪头疑道:“这拜的是什么,你缺钱?”
白玉堂一记白眼翻去:“放心,爷再穷,一只猫还是养得起的,别废话,让你过来就过来。”说着便是一把拽住展昭衣袖,强迫他入座。
展昭坐于蒲团,与铜炉相对,飘飘烟气便是袭身而来,细细嗅闻,香感温厚醇和,抚心平神,掺着些丝奶气却不突兀,厚重感漫于一室,颇有古庙陈寺之氛,想来这便是上好的老山檀香,展昭暗笑,这横竖也不像贫匮之人拿得出的手笔,便是与白玉堂一同举香平额,烧火祭拜,随后笑着问道:
“这到底拜的什么。”
白玉堂思考片刻,故意拖着长音,看着展昭玩味地回道:“商羊。”
“商羊?”展昭不解,盯着面前轴画沉思起来。画中一足之鸟,绕环山,接碧水,于空鼓舞,瑞鸟齐聚,仙云覆水,加之羽翼描金,使之鎏金溢彩,宛若跃纸而出,真是好不恢宏,展昭惊叹之余,却是神思翻涌,思前想后。
一足,一足,齐倒传有一足之鸟,生于北海之滨,为知雨之物,得瑞鸟迎舟,协从龙之征,提翅,振舞,雨霖霖……莫非,这便是画中商羊?如此说来,那白玉堂拜的岂不是迎雨之神兽,他,他竟是在求雨!
展昭顿悟,缕顺个中缘由,霎时面色中烧,与白玉堂相处甚久,雨在两人之间,早已成为行房的暗号,天若逢阴霾,二人便是相对无言,心领神会择一处僻静,整夜缠绵悱恻。展昭知晓身为一方之妖,逢天雨,烧心火,淌竹水,乃避无可避之事,自己在房事上也会更顺从身心之欲,但也不必,不必如此特地……
展昭愈想面色愈红,抬头望向轴画,青烟云雾之下,迎雨神鸟本烁光加身,与金乌齐悬,祈愿于天地金池,振身舞羽,招雨唤风,此时在看,竟是平添淫靡之色,朦胧神圣感尽灭,祈天之福雨,竟只为行乐助兴,实是羞愧,展昭虽身为妖鬼,全无人类的神佛信仰,却也看不得白玉堂这么折腾,脑中斟字酌句,方才攥着手谨慎开口道:
“玉堂,你何必这般如此,雨期之外,我又不是……”
展昭耻于开口帐中私事,便避重就轻,隐晦表意,谁知白玉堂一听,笑着不以为然,假作愁态向窗外眺望,幽幽说道:
“唉,汴梁近月滴雨未降,春伏连旱,地干叶枯,让人好生担忧啊……嗯?猫儿你刚说什么,什么不是?”
展昭闻言脸色一变,胭红泛上脖根,白玉堂求雨为干土,自己却是念着风月,顿时觉得羞耻不堪,本欲开口辩解,却是突然剑眉紧蹙,心中一转,随即转身怒道:
“白玉堂!你装什么!汴梁春旱,乃是经年常态,雨季未至,却是早有涧畔沟渠引灌,不足成威,你常年在此久滞,又岂会不知,少在这装模作样了!”
白玉堂非但不恼,反而笑着应道:“展大人,我好冤枉啊,你与我一同祈雨,自己心里念的不是民生福祉,却还要倒打爷一耙,我倒是想听听,你心里念的究竟是何事?”说着便向展昭耳边俯去,送去暖暖热气,暧昧不清。
“你!恬不知耻的臭耗子!”
展昭被激得一抖,倏然起身,冲破缭绕烟雾,本想抬脚踹向香炉,破了他念想,却是顾忌着供拜之忌,心存敬畏,犹豫稍许,便借力转身,直直踢向旁侧那人,溅起一阵香雾。
“嘶——猫儿,你不能文雅一点。”
白玉堂吃痛,座下蒲团滴溜滴溜滚了一周,整个人被掀翻在地,一尘不染的白服落了尘土,平添烟火,他仰头看向展昭,颚下曲线触目可及,新红弥漫,实在是让人心生玩意,便是单脚横扫,让他一个踉跄,重重摔向自己怀里。
“白玉堂!你,你幼不幼稚!”
展昭被白玉堂搂了个正着,更是恼羞成怒,鼻前皂角洗濯之味盖过山檀,一如情火缠身时抚慰自己的清香,让展昭头脑发昏,愈闻愈是贪恋,不自觉软了手脚,直到白玉堂在他耳边轻印下一吻,微凉触感酥酥麻麻,如电流横穿而过,展昭才如梦中醒,猛一推开他欲要逃脱,白玉堂自是不肯,一来二去,两人便滚在地面,扭打纠缠在一起。
檀香一室,青雾化境,神鸟俯望凡尘,红白翻覆,一上一下颠颠倒倒,重拳出而轻挡化力,腿脚蹬而巧劲以卸,来来回回,两人俱是气喘吁吁,衣襟宽散,盏茶已过,展昭坐于白玉堂胯间,鬓发被汗湿得散乱,撑着他平复气息,垂眸低喘,不在动弹。
白玉堂看他没了打闹心思,便伸手揪了揪他温软的脸颊,笑着问道:“不闹了?”
展昭斜眼瞟去,随意拂掉了他作乱的手,喘着气说道:“没跟你闹,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白玉堂神色突变,敛容屏气道:“何故?”
展昭回道:“南起双贼,女以色容猎艳,男以借机窃财,久未落网,致使行风猖獗,入室而抢,侵扰家舍,越祸于民,大人特派我前去协助查案。”
白玉堂闻言,挑眉问道:“南起?多南?”
展昭眼神飘忽,错开与他的目光,支支吾吾回道:“常……州。”
“常州!展昭你疯了。”白玉堂猛然起身,扣住展昭肩膀,狠狠斥道:“你难道忘了你为何生于江南,却要远走他乡,天将入夏,江南随雨,梅期而至,你该如何以对,你难道,难道想卧于敌人身下对他举剑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展昭听白玉堂口不择言,怒气上涌,拽开他锢于肩头的手,狠狠回道:“展某自有分寸,不牢白兄挂心!”
白玉堂闻言,心头泛酸,难以平复,知自己方才措辞不当,却不知如何言表,老山檀香,以抚神为名,此刻却是形如虚设,烈火浇头,气急难耐,只能趁那人松懈,狠狠将他摁在怀中,汲取青竹香气,颤着诉道:
“展昭,方才是我不对,可你,可你——”白玉堂顿了顿,重新平复心绪,语气软了下来:
“你我既天付情缘,同心相契,一世红尘,无你何欢,生死契阔,又怎是嘴上承诺。”
“展昭,你又为何要将我一次次推开。”
“我……难道真不值得你信任吗?”
展昭向来看不得白玉堂这样,饶是戏语调笑,举止暧昧,以剑问武,他都已是习以为常,轻松应对,却是偏生见不得他与自己服软,顿时心下一酥,手忙脚乱地回抱住他,消了方才气焰,好生安慰道:
“玉堂,不是的,是……是我怕……”
白玉堂抬头,软声问道:“怕什么?”
展昭抿紧双唇,双眸涟漪不知其所想,埋在白玉堂脖颈处闷闷回道:
“怕会伤着你。”
展昭飘忽,眼前虚晃,宛若梦回初生之地。
江南梅雨沥沥,黄梅熟时,香气四溢,却是抵不过林间一屋中馥郁竹香,浸入林中。展昭耳过轻雨,愈敲愈烈,骤火聚于下腹,呜咽难耐,妖气横冲直散,无以聚气调息,只能低吟着发出兽吼,双眼泛出血光,剧烈起伏之下与雨韵共结,全然失了理智,昏昏欲绝。等展昭在度醒时,天光窥屋,窗外只余屋檐积水垂落,梅香收敛,已是天雨结时。
展昭目视屋中一景,面露惊色,怀中锦被棉絮外翻,散落一地,翻覆着凄凄血渍,因潮已是软塌不堪,竹丝塌板上狠厉抓痕清晰可见,依是血渗其中,触目惊心,满屋竹香,皆是满地清液所致,展昭瘫坐在地,才惊觉手上传来钝痛,抬手一看,甲缘已是破碎不整,血洇洇直冒,与粘稠清液合一,腥中浸香。
展昭心下大悸,恐惧若惊雷遍布全身,整整月余,他竟是理智尽失,失心地排欲淌水,全然无法掌控身躯,千年精魂聚丹,一朝化智为人,竟被一场梅雨击溃,竹妖之身,怎料如此不堪一击。展昭心灰意冷,自此远离江南,与梅雨绝缘。
展昭悠悠回神,与白玉堂四目而对,还未待自己开口,那人便嘻嘻说道:
“我道是何事,猫儿,你这是怕榨干爷?”
“白!白玉堂,你在说什么,休要口无遮拦!”展昭被臊得面红耳赤,思路大乱,欲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狠狠扣下,挣脱无果,只能如此别扭地解释道:
“别乱说,我是在怕梅雨,梅雨之际,妖性大作,无法聚气于丹,调和心律,至时理智溃散,恐会伤到……你”
白玉堂做了个“哦”的口型,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捧起展昭的脸依旧笑意盈盈:“那不就是怕榨干爷?”
展昭微恼,怒着回道:“白玉堂!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到底懂不懂——”
“我懂,我懂。”未待他发作,白玉堂便见缝插针打断,与他两额相抵,发丝勾结一处,缠缠绵绵。
“我去,你怕伤到我,可我若不去,你就不怕伤到你自己吗?”
“猫儿,我都说过了,生死契阔,不只是嘴上说说,不要在把我推开了,好吗。”
见展昭无言以对,沉默不语,白玉堂心知是将这猫说服了,心下雀跃,正欲去拾掇行囊,却是发觉两人腰胯相接,暧昧无比,于是心念一转,趁人不备,偷袭啃上了展昭的下唇。
“唔——”
两人双唇相接,由浅转深,唇齿缠绕间勾连着檀烟香雾,虔诚又情色,展昭被亲的情迷意乱,火燎心头,勾着白玉堂脖子继续深入,竹香漫起,流连于室中一隅,很快二人相连之处便起了反应,白玉堂见状,诡计得逞,以腰轴施力,把怀里的人放倒在蒲团上,欺身压上。
舌尖相分,展昭双目盈满水雾,非置身雨期,却是情欲上涌,越发难耐,却还是留着一线理智,颤颤开口说道:
“玉堂……你要在这里?”
白玉堂撑在展昭身上,不停啄吻他的耳侧,引得那人轻颤腰身,方才满意地抬起头回道:
“这里是爷的家,有何不行?”随后又凑上去与他鼻尖厮磨,鼻息缠绕,放软了姿态,软软糯糯地撒娇道:
“猫儿,你方才明明说过,雨期之外,也非不可,现在是要反悔?”
“不,不是。”展昭撇过头,脸漫红晕似晚霞夕落,却是也想要得不行,爱人在侧,如何再忍,却是羞于启齿,只好抬起腿在白玉堂腰间磨蹭,以做暗示,妖妖青竹,清秀为名,却是以色惑人,更添禁忌。
圣供轴画之前,六柱上香,袅袅雾烟,祈于天雨降世,祝风调雨顺,念情人永携,思生生世世,想岁岁年年。
白玉堂醒神,鼻尖惊感一丝凉意,马匹躁动不安,踏着铁蹄“噔噔”徘徊,抬头望去,已是有细细丝丝的雨点落下,在湖心之中泛起潋滟,江雾悠起,为雨而波。
静院槐风绿涨,小窗梅雨黄垂,江南终是静悄悄地入了雨季。
“猫儿……”
白玉堂急得几乎跺脚,贼匪已擒,只余送押,那猫自五更起便带着人犯进府,叮嘱自己在此等候,待他一回便即刻返程汴梁,现午时已过,梅溢雨落,竟还未等到那人归来。
江南雨,风送满长川,现下还只是降下淅沥雨丝,稀稀落落,点泉吟歌,轻拨池莲,恰似未熟孩童般嬉戏,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不以为意,无论着青衣,着锦纱,与雨共落青砖,不曾执起花伞,哼着吴侬软语,享着梅前余韵,来往人群之间,唯有白玉堂无心品赏。
细雨霏霏,水汽柔柔,雨下一丝一滴,竹便一起一伏,吐纳雾水,落一地春色,白玉堂心知,雨于人是赏物,于竹却是情物,哪怕丝点细雨,都足以挑起那人眼中波澜,唇上胭红,他虽是点香求雨,却只是希望爱人在自己怀中辗转,若他于街示人,那可是敬谢不敏。
雨乱丝拨弦,愈急愈烈,白玉堂几乎抛下马匹直冲府中寻人,却是念到万一那人折途而返,寻他不到,更是坏了大事,只能跟良驹一同在栈前焦急绕圈,一步声一蹄声,数数雨声,错落有致。
雨落过了柱香,眼看已为江城渐披水幕,白玉堂心急如焚,终是等无可等,刚欲冲出捞人,鼻前就传来一阵隐隐竹香,在抬头一看,一朵红莲绽在雨中,摇摇欲坠,不可方物。
“猫儿!”
白玉堂连忙上前搀住展昭,温躯入怀,只感那人阵阵战栗,细碎吟声被压在喉头,竹而得雨,香满凄寂,与苦叶糅合,浸了白玉堂满嘴酸涩,刚欲抬手触碰那人鬓发,就被一把擒住,四目相对,听他溢出呜咽轻泣:
“玉堂,快,快回屋,帮我。”
白玉堂心火燎动,与展昭相望,雨丝与清泪在他眼角纠缠融合,面色已是赤红不堪,每轻喘一口便带出一声甜糯鼻音,只是理智未失,尚能自持,与白玉堂胸膛紧贴,以心传心,方能削减一丝热度,却也是微不可查,如石投海。
“臭耗子!快……点!”
白玉堂惊醒,赶忙把马匹赶入檐下,两绳相挽,随意在柱上绕了个活结,便打横把人抱起,疾步回到了屋中。
回到二楼客房,方才在外未觉,梅雨之下,室内通风不及,已是一片潮润,仿若有朦朦细雾拢在屋内,于展昭来说,却更是如星火投原,燎烧原野,白玉堂转身架好门闩,刚一回头,就被一道红影狠扑在门板,腰背作痛,震出轰然巨响,随即便被一条软舌长驱直入,霸道地侵占了唇齿。
嘶——这猫真是热情,白玉堂分着心想到。
血腥自口齿丝丝缕缕漫出,合着凉苦竹液在白玉堂口腔搅拌,脸上的雨水蜿蜒而下,缠缠绵绵参与其中,展昭吻得又急又乱,丝毫不合规矩和章法,只知一味地索取,把白玉堂亲得连连哼唧,方才拉着丝痴痴断开。
“呼——猫儿,你把爷亲窒息了,谁还来帮你。”
白玉堂被展昭紧紧扣在门板,能感受到他的热度滚滚而来,恰似飞红官袍一般,热情如火,江南湿雾重重,俱是聚与那人双眼,方才片刻的亲热,才让他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展昭急喘了几下,便是胡乱扒开他的衣物,倏然张口咬上白玉堂的肩颈,享受齿与软肉的厮磨,抑着情热闷闷开口诉道:
“快点……!此前落网的女犯今早逃狱,我必须……马上去协助追捕,此案若是两犯丢失其一,你我都难咎其责……快先帮我解了这一时之热,我马上就——唔!”
展昭话音未落,便顿感身体被猛烈粗暴地侵入,两指拨开阻塞,粘腻竹液便攀附着手腕游到肘前,滴滴答答闷声落下,指尖贴合着内壁缓缓深入,通腔尽融,山涧隙窄,全然不知尽头,软肉感到异物入侵便缠绵而上,吸吮摩挲,展昭被抚慰得大汗淋漓,衔着白玉堂的颈肉轻喘,就听耳边炸起一道低沉怒音:
“呵,就你这样居然还想着往外跑,你真是要气死爷是吧,看你这样,还是老老实实当一只家猫吧。”说着便是双指勾起,掀起一片绵绵浪花。
“……唔……”
展昭憋着一口气,一片委屈涌上心头,方才还任低吟飘出,这会却是赌上了气,虎齿施力,狠狠刺进白玉堂皮肉,红痕环环乍现,密密血珠渗入口腔,艳丽绚烂,抚了展昭的焦烈的心火,也堵住了所有未出口的呻吟。
“嘶——你这臭猫!”
白玉堂被咬得抽抽发疼,心下生恼,便是还至其人之身,双指猛动,若游龙翻搅,四处横冲,以甲喙勾画软嫩内壁,引起那人一阵阵战栗,双腿瘫软,亏是被白玉堂箍着腰背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在……在深点……再——嗯!”
“臭猫,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白玉堂被他蹭的汗流浃背,身上,鼻中,全浸满了展昭的气息,尤其是这人还不停抬起腿难耐的挺动,次次磨在自己要命的地方,实在让他忍无可忍,却是碍于人犯在逃,审时度势之下还不是放纵之时,只能先遂了展昭的愿,两指不断深入,替他尽快疏解。
“猫儿,那男犯呢。”白玉堂忍着情动,咬着牙询问案情。
“唔……已经……押入牢内了,没问题。”
“那让我去把她逮回来,你给我在这等着!”
“不行!”展昭扒着白玉堂的衣领,一句一喘,能清楚地感受到从后溢出的竹液正浸湿他的衣袖,湿袖垂坠而下贴住腿根,冰凉透骨,让他羞得几乎落泪,却还是红着眼,硬撑着跟他犟嘴。
“玉堂……别让我……静下来……会更难受。”
白玉堂急得手上又加了几分力,直直顶到最深处的腔口,轻拢慢捻,捻平所有褶皱,耐心引水入渠。
“那我就跟你一起去!我不可能这样放你一个人出去的。”
“不……行……恩。”
“这不行,那不行,爷看就你最行!”白玉堂头脑发热,也不知是情动所致,还是被猫气了上头,现下只想把这人拆吃入腹,好好教训一番。
“不是的……”展昭挣扎着解释,音色裹满了不可言说的情色,随着内里的手指起伏跌宕,音调高低错落,注满一室,散了水雾,却又满开了情雾。
“那女犯逃狱……与男犯入狱之时,并非同一时点,这客栈原就是他们行案接头之地,一介女流,孤无所依……她若是不知同伙落网,极可能会……唔,折途而返,所以你必须留……留……”
“闭嘴!你在说话,现在就在这把你办了!”
展昭被震得声音越渐微弱,全身缩在白玉堂怀里急喘,委屈得不得了,迷茫间抬眼看见他脖上凄厉的咬痕,洇洇泛着红光,便是想都没想,伸出软舌缓缓舔舐起来,舌尖抚过齿痕,留下一道旖旎水渍,裹住伤口中的血珠,不待停留,复又被卷起吞入口中,竹液有镇静疗愈之效,浸入齿孔缓了几丝疼痛,却是又被小猫倒刺般的舌蕾勾弄得不上不下,舔得白玉堂热度滚滚,手上的动作倏然乱了几拍。
“臭猫!别乱动!”
“那你……快点!”
“快点干什么,放你这样出去见人?”
展昭不语,失了争一方输赢的气势,只是靠在他身上抑着低吟喘息,知道此时这人火气正盛,在吵下去怕只是误了大事,只好尽力软着打开身子,配合他指尖的揉搓收缩内壁,好求快点解脱。
白玉堂看他这副软趴趴服输的样子,不禁面浮笑意,抖落出几分赢家的自豪,侧过头凑到他耳旁轻声道:“说啊,怎么不继续了,爷还没听够呢,在大声点要不要让全店也跟着听听。”说罢还觉得不尽兴,便伸出舌顺着展昭的耳廓描摹,带着湿热的吐息打进他耳中。
“你……!”
展昭实在被气得浑身发抖,怒气甚至压过了几分情欲,他觉得白玉堂真是可笑,让闭嘴是他,让说话也是他,理都让他占了个干净,简直就是胡搅蛮缠!虽是气急攻心,可展昭仍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反驳,方才尚有余力回嘴,这会却是如窗外细软缠绵的雨丝般,只能任白玉堂搂在怀里拿捏要害。
“嗯!那里……”
雨势渐大,来势迅猛,敲在紧闭的纸窗上叩出回响,屋外雨点朔朔,屋内水声靡靡,一声合一韵,一响合一声,声与情纠缠不清,衣物摩挲,不知谁的喘息骤然乱了节拍。
白玉堂轻重并施,一会两指撑开,让冷风顺着窄缝灌进,一会深进浅出,紧覆着敏感点擦过,湿热的啄吻从耳垂蔓延到发根,将展昭拼命压抑的欲望一丝一缕牵扯而出,清液四溢,滴落地板的声音胜过骤雨呼啸,让人只剩羞耻,只好紧紧攀附在那人身上如浮木于水,颠簸不定,前端蹭着衣袍无人抚慰,在暗红上洇出一片水渍,淫靡不堪,不一会便闷哼一声,尽数打在了官袍之上,顺着腿根缓缓流下。
一番纠缠之下,两人俱是筋疲力尽,靠着门板慢慢下滑,紧拥着瘫坐在地上平复呼吸,地板液体四溅,一坐下便发出“咕叽”一声,惹得展昭又是一阵脸红,紧咬着唇抵在白玉堂颈侧不肯抬头,耳尖却如火烧般耀眼,若昙花一现,在云掩日光的昏暗房内格外动人。
展昭喘息片刻,觉得体内湿气已排出大半,虽还有残余,却并非不可忍受,刚欲起身整理衣着,却被白玉堂扯着衣袖猛得拉回,足靴打滑,一个踉跄狠狠摔在了他的身上,门牙磕破了上唇,血腥弥漫,更令他清醒了几分。
“臭猫!你干什么!你当真要去啊!”
展昭与他四目相对,白玉堂眼里的愤怒无需言表,看得展昭心下微微生怯,却还是硬犟着回击:“那是当然!天已入梅,若是现在不去,那……的时候,又该如何追查!难道要眼眼睁睁地看着她逃出生天,白玉堂,你要如何给信任我们的百姓交代!”
白玉堂心急,自知理亏,却还是不甘心地辩道:“常州府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吗,非得让你去亲自追捕,你怎就这么能扛,你是猫!不是虎!”
展昭看他失了方寸,于心不忍,立马放软声调,手搭上他的后颈安慰道:“玉堂,你明明知道那女犯最擅轻功易容,非常人所能擒,若是常州府能寻到,当初又何须调我前来接替,百姓人家又何以恐慌至此。”
白玉堂语塞,再也反驳不出什么,只是紧紧箍着他,束了他手脚以表抗议,时近饷午,本应是光辉熠熠之时,万光普照,适宜饮茶用餐,驻桥赏花,若是不出意外,他与展昭本应已踏上回程,顺入崎岖的羊肠小道,一路说笑,一路拌嘴,畅聊着回到汴梁应已是夏光最浓时,莲定已开一池,散了满园香气才是。
回观窗外,淫雨霏霏,日星隐耀,没了初来江南的温婉之感,只感阴风怒号,摧墙折柳,行人退避三分,楼下之声渐杂,应是来避雨的旅客三两聚集起来,饮酒吃肉。白玉堂的心愈发焦躁起来,斥着展昭无情,伤人也伤己,他心知应该就此放手,却是如何也做不到,太过寄心一人,竟是连信任也难以完全交付。
“玉堂……玉堂……”
白玉堂闻声刚欲抬头,就被展昭凑上来轻点上双唇,手抚上面颊,不携带一丝情欲,只有安抚和包容,像波澜不惊的春谭一般,平复着白玉堂挣扎的内心。
展昭吻毕,抵上他的额间,刚欲开口,却是突然之间念起往事,数月前自己想抛下他独自来此公务,也是被他如此两额相抵,耳鬓厮磨,好生宽慰之下才终是妥协,如今却是颠转了过来,不免觉得好笑,展昭缓了缓情绪,才终是轻声开口道:“
“玉堂,相信我。”
“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无论身在何处,归来与否,我都不会怕,因为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找到我。”
“相信我。”
三个字,郑地有声地打在白玉堂心上,找到他……是啊,就算展昭真的未归,自己怎会寻他不到,竹万古常青,宁折不弯,纵人影错横,水道波涌,如此一杆青竹挺立其中,乍眼十分,想藏怕是也隐不住那股君子傲气,如今若是自己想要强扣,岂非折损他的气节,又何亚于人类抽骨挫皮之痛。
白玉堂斥笑自己一声,心下通透,便是缓缓松了手上禁锢,扶起展昭替他整理衣衫,拭去水渍,取下画影与他腰间的巨阙对换,方才轻搂住他,在他耳边轻吐:
“小心。”
展昭回抚他的后颈,耐心安慰道:“知道了,等我回来。”随后便执起桌边的纸伞,推门即出。
房内空空荡荡,竹节气息转淡,被雨与泥腥覆盖,白玉堂形单影只站定其中,眼往窗外红影倏过,伸手去抓,却是停在半空顿住,转而摸上自己颈边的齿痕,沉默许久才笑着自言自语道:
“臭猫,你可得早点回来,咬了爷就跑,可还没跟你算账呢。”
呼呼雨啸,梅雨分南江,万点落英彻底让江南沦为江水一城,白玉堂在檐下急待,正如展昭所猜,那女犯果然乔装折返,假借投宿之名,妄想与同伴接头,却已是不知此间已暗网密布,当场被白玉堂摁在地上拿下。
白玉堂恍惚失神,当他被风雨灌了满腔梅水,他才发觉自己独自在街上已徘徊许久,身着一袭白衣,雨乱满鬓,宛若游魂独走。
他有些忘了他是如何逆着狂风骤雨将一名女子扣在青石阶上狂怒。
忘了如何一遍一遍质问着她展昭在哪,展昭在哪,撕裂的吼声震过了轰隆天雷。
忘了如何拔剑而起,意在恐吓,却因巨阙过重而失了分寸,堪堪擦过那女子面容,伴着一声尖利撕心的惨叫,一道血口骤然绽现。
忘了她如何求饶,忘了怎样押她入府,忘了衙役望着他惊恐的深情,忘了如何拒绝递来的干巾,从头到尾,他只记得一句话。
“展大人?展大人他往拱月桥那边去了,大致已离了一个时辰罢,既然人犯落网,约莫很快就能回来了。”
——拱月桥,展昭他,在拱月桥!
白玉堂向西而行,眼过之处,是江南城中一拱明月,风动时留韵,水静时成圆,连巷成街,铺就一方水江诗意,矗立雨中稳若钟山。
眼过之处,群青碧瓦,飞雨入泥,石梁相接环环相扣,没入天色一方,桥檐题诗浸雨,若波浪流动,脱跃而出,水镜如画,虚实相映。
眼过之处,是涨水,漫江,雨幕裹住城心,倾倒所有情苦,没有丝毫保留和余韵的温存。
白玉堂在雨中疾驰,见了青黛的砖瓦,见了绿茶的江花,墨灰漆成的院墙古韵犹存,赤金制成的门锁震一宅豪门,琼阁传小曲,回廊挂阁窗,梅雨江南,古色古彩,可竟是容不下一袭热烈红影,尽是些透入心间的冷色。
白玉堂轻咳几声,方才跑得太急,呛不不少雨水,这会已是浑身湿了个透,雨愈是大,他愈是急,片刻前只是一丝水雾温蕴都能让那人双腿瘫软,这会雨落倾盆,他又怎能扛得住滚滚袭来的情热。
白玉堂急得乱了方寸,翻遍街巷,竟是无一处寻得心中所挂,雨模糊了眼中色彩,只剩绰绰流雨摆动, 白玉堂被雨蛰疼了双眼,便皱着眉切了视线,伫立风雨任其侵袭。
五感断了一感,其余的便随之敏感起来,江南百貌乘着绵绵湿气钻入鼻中,堆积百年的枯木泥沙,浸入水中生霉的木栅,炊烟下是酱醋油茶的烟火味,黄梅熟时,当属它气味最悠最长,在闻,透过狭小无窗的雨巷,混着腥雨血水气息而来的,是浅浅淡淡,绕在鼻尖便不肯散去的,一丝青竹之香。
——猫儿!展昭!
纵江南千味混杂,百生百景陈列,竹气淡泊如水,一入雨便消散不见,白玉堂还是剥丝抽茧,从中抓到了那杆摇摇欲坠的青竹,就像展昭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会找到自己一般。
白玉堂绕过九转回肠的廊巷,每转一折,眼前便落一空,心也跟着一紧,漫雨倾覆天地,注水巷口已没至踝骨,旧风越鼓,飞檐落瓦坠地,雨开天阙,洞天大敞,盘龙呼啸不止,轰雷鼓,破天际,百姓人家闭门锁窗,檐铃吹摆,城中倾然灭了人气,只剩自然涛涛狂怒,千万人安寂,唯一袭白衣极力上前,逆风破刃。
——猫儿,等我!
竹香渐浓,腥血渐浓,散漫一地。
白玉堂找到展昭时,他正躲在巷间逼仄的窄缝避雨,窄得只容下两个身位,雨都侵入不及,展昭缩在墙根撑着画影喘息,莹白剑鞘蔓下血痕,昏昏雨色,让人可叹一点惊红。
白玉堂伸出手,他却是狠狠拍开,嘴里虚弱地喊着滚开,双眼混着雨水泛光,抱紧了怀里的剑鞘不肯撒手。
白玉堂耐着心一遍一遍轻声安慰,猫儿别怕,猫儿是我,我来接你了,我们该回家了,循环往复着低诉,直到手被挠破,展昭才哑着嗓子颤颤问道:
“是……你吗?”
白玉堂拉住他的手:“是我。”
“玉堂?”
白玉堂靠近展昭,单膝跪地拥他入怀,粘腻的雨水黏连一起并不舒服,却是抵不过两颗炽热的心腾腾升温
“我在。”
“真的是你。”
“是我。”
展昭紧紧回抱他:“我知道,你肯定能找到我。”
白玉堂糊着满脸雨水,不知几分泛着咸味:“我来晚了。”
“不晚,你在,永远都不晚。”
相拥片刻,展昭才再次问道:“她回去了,是吗。”
“嗯,不用担心,都结束了。”
“那便好……”
白玉堂细细在看,展昭的小臂涌着鲜血,雨血交融,已为白衣栽上一片凌霄。
白玉堂阴着脸问:“谁伤的。”
“没人,是我自己,若不是这一刀,我早就撑不住了。”
凉雨透入指尖,白玉堂才惊觉怀中的人欲燃欲烧,连身上的雨水也烧滚了一度,顺着腿根探去,满臀的黏液已经跟积水混杂一处,却依旧能拉出暧昧的粘丝,清清溢香。
“……嗯…”
白玉堂贴近他滚烫的耳尖,卷掉上面的雨渍:“还行吗。”
“怕是……不行了,但是……不要在这里……等回去。”展昭阖眼,忍着最后的理智苦苦哀求道。
“好。”
白玉堂顿了一下,略加思索,随即扯下腰间的羊脂玉佩,佩是雨滴之形,上窄下宽,两头圆润,白如截脂,泛着暖黄光泽,雕饰精繁,是白玉堂在汴梁特地寻得上好籽料而订,白玉堂叹了口气,本是想盼它求雨,却如今要拿来治水,真是啼笑皆非,白玉堂深吸口气,便拿着它往展昭身后探去。
玉一触到软肉便深陷进了去,肠肉便裹着玉壁吮动,因贴到突起的饰纹而兴奋得颤抖,越吞越深,无需手指推送,就自行将脂玉引到腔口,翻滚碾磨,让人爽到耳边只剩丝丝嗡鸣,滤了作雨狂风的呼啸,前端无人抚慰,却是颤颤巍巍洇了一片水渍。
“白玉……堂,你在干什么!”
白玉堂轻吻着展昭眼角,替他啄掉泪渍,手上的动作却凌厉狠绝,不容置喙。
“乖,在忍忍,一会进客栈,你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面淌一路水吧。”
“那,那也不用这样,这么大的雨,只当是寻常雨水,怎会有人看得出来……嗯…”
展昭面红发烫,被臊得无地自容,脂玉与软肉磨蹭,翻起的突点恰巧抵上最敏感的地方,水汽翻滚,堵住不少却还是在潺潺外溢,将牵引玉佩的细绳浸得水润透亮,展昭舒服地泣不成声,说到最后硬是被难耐的呻吟截断,只能瘫在白玉堂怀里喘气。
白玉堂轻笑,故意曲了他的语意:“原来猫大人有喜欢被人看的癖好,别着急,下次再满足你。”
随后又凑到他耳边,低着嗓子诱惑道:“时间还长,梅雨漫漫,想怎么玩,尽管说出来便是,爷都陪你。”
“我……没有!”
“你有。”白玉堂啃上展昭的锁骨,薄皮轻覆玉骨,不待施力就印下一圈漂亮齿痕,轻叼细磨之下,粉糯可析,盖了冷雨的寒芒,白玉堂亲吻不够,依依不舍的松了口,方才蹭着他亲昵地说:
“还你的。”
“睚眦必报的……臭耗子。”
“只对你这样。”说完便弯腰将人背起,起身离去。
雨还在下,模糊了水城的模样,白玉堂踏雨疾驰,展昭承雨轻颤,颠簸之下,他几乎要含不住那块酪玉,每每下滑,都要主动的缠绵回吮,激得展昭一抖在抖,只能紧紧搂着白玉堂,取他颈间之味以抚燥气。
梅雨之夕,应绵绵潇潇,如烟如雾才是,不知今年怎得,来得急,来得快,翻覆了砖瓦绿土,倾倒满池江水,让两人还来不及看一眼新荷莲子,听一处蛙声齐鸣,就匆匆滚落玉盘之中,醉卧雨床。
白玉堂背着展昭回到栈前,接了小二焦急递来的干巾,脚下一地雨水,掺足了竹香,渗入木板,盘踞在楼底迟迟不散,白玉堂暗道不好,便匆匆致了谢,疾步入室。
白玉堂单手上了门闩,刚欲把人放下擦干鬓发,就被人从身后擒着胳膊压倒,下巴磕到硬木,疼得他闷哼了一声,刚想着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就被粗暴地翻了过来,捕食般地衔住了颈肉。
“猫儿,别急,先把头发擦——嘶!”
方才结了新肉的旧痕,复被刺破,血丝星星点点溢出,又被竹妖贪恋着舔尽,当他凑过来与自己唇舌交缠间,白玉堂品到竹香,品到血腥,还品到了咸咸涩涩的清泪,三味混杂,宛若佳酿,让他沉醉不已。
满席落雨,满席落红,白玉堂想不到,自己不仅一天之内被人压了两次,更想不到,展昭所言的妖性大作,竟是真有把他榨干的势头。
他是真的失了理智。
不论白玉堂怎么喊,怎么唤,展昭愣是不回一声,一双猫眼只剩情丝缠缠,烟水迷离,情深蒙蒙,失了平日清雅,扣住他的关节,从喉结咬到前胸,厮磨碾转,反反复复伸着软舌流连腰腹,烙下满身的咬痕,缓缓下移,青涩的把他勃勃欲发之物纳入口中,鼓鼓囊囊填满了双颊。
“唔……猫——”
白玉堂被含得浑身发抖,额角突突发跳,糊了眼前香艳之景,平日两人翻云覆雨不少,但他从未让展昭做过这等事,虽因雨泛情,竹之节气犹在,尚存耻心,日想夜想不假,却也生怕折辱了他,谁知今日他竟如此主动。
展昭吞吐之间,不知收敛齿牙,让人爽一下痛一下,反倒更是刺激,寸寸纳入深处,小舌卷动,从顶部划到尾端,恶意作弄连连,还非要抬着雾眼观他反应,看得白玉堂滴汗如雨,津液难抑,低吟着付在了他口中,随后便是忍无再忍,拽起展昭,指尖插入他浸满雨水的湿发,重重吻了上去。
舌尖多了第四种味,腥檀,苦涩,却是转瞬即逝,随即被竹香替代,软绵的触感让他不舍得松开,却不想对面的人更加难耐,环绕着自己的脖颈,激烈回应,唇口一相分,便被追着缠上,连吸气都变得困难,白玉堂被亲得有些缺氧,刚想把人推开就被先一步摁在了地上,惊觉回神,已是陷入一片潮湿绵软的浪潮。
“猫,猫儿!玉佩还没……嗯!”
玉被润得滚烫,随着进出转动,每一处壁纹都在软肉上烙了痕迹,玉端与白玉堂相触,刺激得他也忍不住闷哼出声,偏是那猫欲求不够,不待他喘口便便撑在他身上前后挺动起来。
腔内被佩玉堵了大半,无法嵌入完全,淅淅沥沥的水却从头淋到了根,展昭耐心地试探,肠肉紧缩又放松,舒弛有度,携着脂脂温玉去撩拨侵入之物,软硬并施之下,让白玉堂头脑发昏,搞不清这猫是真失了智还是装的。
白玉堂真的快被展昭逼疯了。
他毫不抑着呻吟,舒服了便低吟着出声,不似往日咬破了唇也要咽下。
他毫不忍着情动,起承转合间还要伸着舌凑上来索吻,两颊红晕泼染,不似往日腼腆羞涩。
内壁比往日更软,更柔,浸了更多湿热的水液,于二人交合处溅起,滑落,与满地的雨水混为一处 ,一滩粘稠,一滩稀薄。
“臭……猫!自己玩的挺开心,你当爷不存在吗!”
白玉堂不遂展昭的愿,挺身颠动,乱了他的节奏,酥玉被一个深挺送到了腔心,细纹刮擦之下,展昭浑身发抖,又爽又痛,瘫软在白玉堂身上泪眼婆娑,内壁紧缩不止,把白玉堂夹得眼冒白光,不及退出,就在他体内留下一股浓厚的白浆,与竹液缠缠绵绵,交融混合。
室内温度骤升,连满地狼藉的水痕也要蒸发殆尽,软肉被浆液浸润,白玉挂壁,波澜连连,清流缓动,简直被熨帖的舒服,甚是不愿停下吸吮索取的动作,甬道缓动,不停吞吐之下,一点点榨出未尽的体液,取精元而润竹芯。
“呃……展……昭!”
线香从头燃至尽处,不过寥寥片刻,白玉堂已是被展昭吸出两次,上下俱收,偏是肉体凡胎,精元有限,饶是他也受不住这样的索取,思绪被雨冲得溃散,只能暗骂自己这张破嘴,乱开什么玩笑,这下怕是真要被这猫榨干了。
“嗯……玉堂……?”
宝精行气,汇入脏腑,四体乃固,九窍俱通,两股精元入体,聚与腹丹,才是稳了妖之形神,让展昭堪堪清醒。
展昭醒神,只觉得浑身酥酥麻麻,不能自己,后身与侵物火热相连,轻轻一动便牵着内壁颤抖,水液迸流,湿了一地,不仅如此,玉佩竟然还未被取出,被带着滴溜滴溜摩擦,这简直……简直……
展昭脸羞得通红,不敢想刚才自己都干了什么,风雨作啸,灌耳入窗,浇不灭团团簇起的情火,却还不待他沉浸片刻,就瞥见白玉堂双眉紧蹙,汗落了满额,顺着颈线滑入湿襟,展昭见状立马慌了神,生怕是自己伤了他,立马俯身凑去问道:
“玉堂,玉堂!你,你没事吧。”
“臭猫……你终于醒了。”白玉堂抬眼,忍着喘气应道。
“你在裹紧一点,爷怕是就要折在这江南了。”
展昭闻言,心思通透,顿时知他为何如此气虚,自己却神气渐起,连带着身子全熟了透,眼神飘忽不定,想退却是被侵入得更深,差点又软了腰瘫下,连带着白玉堂也酸了腰眼,双腿战栗,忙直起身把他摁住。
“臭猫……急什么,你真想竭泽而渔啊。”
“我,我没——”
展昭看他误会,心急地想要辩解,话到嘴边却被生堵了回去,风雨江南,倾盆寒山,森似银线,湿雾裹着梅气侵入窗缝,绕上青竹,惑他吐露,诱他吟声,展昭虽神志回位,却仍是燥热犹在,腔内之物入嵌,他怎敢说不是忍着才不去纵情摆动。
展昭神色翻覆,忍着情热,却顾忌人妖精气两相不平,梅雨末期尚早,如此下去,只怕……室内归于沉默,躯体相缠之声渐渐消散,只有落雨在不停敲窗,衣衫散乱,水靡不堪,催促着人交合缠绵。
突得狂风陡作,呼啦拍打着窗檐,一鼓作气之下,竟是将纸窗拍开了来,顿时密雨涌入,若冰丝细泉,让竹叶摇曳再起,吟吟不断。
展昭被雨迷了神志,眼前摇摇欲坠,迷雾不散,只剩下绰绰白影勾留着他,于是心下一横,单掌运气,猛得拍向心口,便凑身而上与白玉堂吮吻。
舌口交缠之际,白玉堂被展昭缓啮其舌,吻东啄西,两舌摩挲下,渡来满口血腥之气,其中还夹着馥郁的叶香和酸苦,血顺腹而下,如药引般聚于下身,竟是胀满一圈,紧嵌腔壁,这等变化让白玉堂一惊,忙是推开做乱那人。
“展昭,你在干什么!”
展昭喘着气抬头,双唇被浸得艳丽,嘴角还残着血渍,性感得让白玉堂窒息。
“我既采你阳元,必须还你精血,两气交精,融身为合,阴阳化杂,双方皆可受益,此乃……”话到途中,似是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全然不知半晌之前,自己做过更羞耻无度的事。
“人元丹法,用人类的话来讲就是……双……双修。”
“双修……”白玉堂垂眸,脑中横过颠鸳倒凤,拨云撩雨的春宫画图来,不禁暗暗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人平日素来正经,清华其外,内秀其中,没想到竟知道这等人间交欢的知识,实是反差极大,再抬眼望去,看他羞涩赧然的模样,实在是又爱又喜,忍不住抬手为他擦去嘴角的血痕。
“如此倾吐气血,可会伤到你。”
“不会,只是——嗯!”
展昭还未说完,便觉一阵天翻地转,在一睁眼,已被白玉堂反压在了身下,湿发倾洒而落,雨珠顺着颚下滑落,触到脸冰凉酥麻,室内昏暗,白玉堂的脸廓却犹显棱角,加之雨落进屋,湿雾铺面,堪称以色惑人,让他顿时失了回嘴的气力。
“不会便好,爷被你折腾了这么久,既已无后顾,双方亦可同修,何有再忍之理。”说完便与展昭沉腰贴腹,缓动下身,纵拄横挑,一手撑在展昭耳侧,一手顺腰线上滑,裹住他软韧的胸肉摩挲,勾磨红心,惹得他泣音不止。
“玉……玉堂,等一下。”展昭反手勾住白玉堂撑在旁侧的手臂,脸侧着埋了进去,无法自已。
“怎么,就算爷忍得住,你可不像还能忍住的样子。”说着又一个深挺,推动壁中玉块进的更深,换得一声软糯的喘息。
“不是……是玉佩……把玉佩……嗯……拿出来。”
白玉堂听他苦苦哀求,心生不忍,虽觉得这是房中情趣,却也遂了他的愿,扶着他的腰缓缓退出,牵着已被浸透完全的绳线扯动,绳动,玉动,碾转着胭红的软肉滚动,磨得展昭一声吟一声喘,比大开大合还要难忍几分,硬是咬着那人的手才咽下几分。
“嗯……不要这么……快……点!”
玉被“啵”地一声拔出,闭合不及,堵而复疏,竹液顺着腿根潺潺流下,上灌神田,下溉幽谷,一浪复又一浪,流转一地亮痕,白圭挂腻脂,裹着厚浆滴下,在展昭的腹上堆聚一处,久滞不流。
青竹委身在下,散着竹林芬芳,引人一探,邀人一尝,白玉堂喉结滚动,此时才觉,展昭真的当之无愧称之为妖,当下忍无可忍,方才饮下的精血内化完全,聚腹烧心,热得白玉堂理智蹦断,不敢再多看一眼他的表情,生怕控制不住,只好掐着腰将人翻过,勒腰抚体,两形相搏,深至醴泉。
“呜!太……太深了……”
展昭哭喘着喊深,腰软得直不起来,甬道却食髓知味,一被进入就兴奋得包裹缠吮上来,啜饮阳元,稍有退出之意,就不舍地缩紧,无言挽留。
“深吗……可我觉得,还不够,猫儿,你说该怎么办。”
这个姿势确实进得够深,白玉堂能感觉到腔口尽头,一处比肠肉更软嫩的竹芯,稍一顶上,就换得那人惊声抽泣,战栗不止,连腿也卸了力,只能靠白玉堂托衬才勉强稳住,前端不待触碰,便吐出一股一股清液,溅得满胸淫靡。
窗漏灌风,却无人闲暇于此,一屋春色弥漫,岂有富余。
抽送乍缓乍急,或深或浅,经廿一息,候气出入,展昭被颠得清明难持,隐晦之间,忽得想起二人在行双修之法,法自有法度,哪能如此放纵,纵情纵欲,岂非成了邪道,便忙回头制道:
“玉……唔,玉堂,慢一点,不可——”
白玉堂见展昭回头,眼眶缀泪,想都没就钳起他的下巴,卷住舌叶,上下随迎,翻云覆雨,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吻毕了,白玉堂才松开那人,啄吻他的耳垂,慢悠悠回道:
“怎么了,你说。”
展昭被吻得七荤八素,听他嘴上温声细语,腰臀间却渐抽渐快,直入直出,丝毫不留余韵,舒服得他话都拼凑不全。
“玉堂,双修之法,讲求气和……唔嗯……精安,精元皆要……同进同出,才能……嗯——”
话到一半,突觉后颈被人衔住,舔咬吮吻,力道把持有度,痛中带麻,宛若电流窜进浑身血液,酥酥麻麻,断了展昭话头,让人只想沉浸欲谭,刚一松劲欲迎,却是耳过轻笑,被身后的人恶意催促起来。
“猫儿,继续说啊,我在听呢。”
展昭轻咬舌尖提神,心里骂了一声这不知分寸的耗子,这才慢慢续道:“精元同进同出,才能通身一处,不可这般粗暴,小心……唔……走火入魔。”
展昭一番下来,已是气喘吁吁,无力在辩,也不知他听进去几分,还没待喘口气,便被猛然翻了过来,一坐而下,不比从后没入的浅,肠肉被带着剐蹭一周,爽入骨髓,身体被烫热的怀抱搂住,让竹腔又泛起一阵银波。
白玉堂亲着展昭额头,吻他鼻尖,啄他耳侧,手指揉捏着尾椎之处,尽足了挑逗,就是故意不肯与他唇齿交缠,撩得人不上不下。
“我还道怎样,原来是猫大人嫌快了,那我不动,你自己来动,可好。”
惑惑之音,蛊人心弦,邀人共沉。
浓情蜜意盖过了潮潮湿露,此时展昭心觉,腹中燎原之火,盈盈勃发之欲,并非起于妖身,并非难违本性,爱,情,恋,欲,都因面前之人而起,只为他起,只与他起,构成一副星罗密布的情网,隔了雨声,诉尽爱语。
展昭几乎快要撑不住了,被快感,被爱欲,被情愫,闷在胸膛鼓动膨胀,全都堆聚在眼角滑下,他凑近啃上白玉堂的唇瓣,抛了矜持,听话的自己颠动身体,浅内徐动,出入欲希,吸采阳元,不时递去掺着竹香的精血,两相贯通,生生不息,循环不止。
雨歌长楼,风诉满川,红烛罗帐内,功境渐成。
在向窗外望去,水风已轻,月露还冷,烟水茫茫,原是骤雨歇了,已转成温柔缠绵的细丝,这才应是江南的梅雨。
雨不多不少,恰巧降了一月,时而舒,时而缓,雨势多变,唯青竹之气团聚不散,绽了青梅,盛了红莲,梅雨霁空时,新虹连天,江南水色脱落出尘,已然胜过汴梁。
白玉堂上楼,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手上端着一碗烹煮暖热的鸡汤,腿肉软烂,浮油都被撇了干净,几个斗大的莲子浮于其中,看着极为诱人。
缓缓步入屋中,此时已日上三竿,梅雨刚结,屋中透出难得的日光,暖得不行,恰巧铺在了床上那人的伸出的腕上,蕴出莹莹光泽,宛若明珠。
白玉堂见那人还在赖床,无奈坐到床檐边上,推搡了几下,轻声唤道:
“别家猫早起都抓到三只耗子了,怎么我家猫耗子都送到嘴边了,还不起来吃啊。”
“唔……玉堂?”展昭应声回道,尚未清醒,声音软糯,还带着纵欲的嘶哑,让白玉堂只觉得惑人。
见他清醒,白玉堂便把碗凑到他面前,耐心哄劝道:“特地让掌柜熬的鸡汤,刚出锅,喝点吧。”
展昭一闻,脸色陡变,立马扭过了头去:“不喝,腥。”
白玉堂见来软的不行,顿时没了耐心,钳住他的下颚迫他转头,恶狠狠地说;“臭猫,不喝也得喝,你现在是人,不是竹子,不要看见肉就觉得腥,人就要以肉补身,哪来这么多臭毛病,给我喝了。”
鸡汤是香的,加了白酒入料,除尽了腥檀,佐新鲜莲子,咸甜呈杂,馥郁十里,功更是能补虚填精,健脾养胃,他都懂,可就是觉得哪哪不对味,来人间数年,现在都还尚未适应,自白玉堂知道他从不吃肉后,总是被逮着念叨,说他挑食,说他欠补,往日知锦毛鼠狠绝,倒还真不知着了家后,竟如此絮叨,真让人又暖又烦。
展昭看他呲牙咧嘴的样子,知他是色厉内荏,只觉得滑稽,便反口回击道:“若说补,怕还轮不到我,人对妖说补身,岂非说笑,白兄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
白玉堂看展昭还在犟嘴,立马反辩:“猫儿,你莫要总是拿人妖说事,你倒是看看,到底是谁采了谁的精气?”说着便大手一挥,掀开了他紧裹的被子,锦被滑落,露出未着寸缕的身体。
展昭素来不见阳光,无论官袍还是私服,长衣款款,都是把皮肤盖了个严实,不仅白皙,手感还滑溜,肤下肌肉颇丰,又不显唐突,一得了上手的机会,总是让白玉堂不禁跟抚猫般多撸两把,可现在俯眼看去,没有哪一处还有正形,而这却独属于白玉堂,让他颇为满意。
吻痕,咬痕,掐痕,胭红几抹,青紫斑斓,斑斑驳驳散在身体各处,从胸口蔓延到腰侧,膝窝,脚踝,连最隐秘的腿根也被吮上了烙印,若灿桃新盛,和正从山泉幽谷中挤出的白液一同,暴露在晨光之下。
展昭感到昨晚残留在身体的体液正缓缓流出,浸染了被褥,羞得赶忙把被子抢回,遮了纵欲无度的痕迹。
白玉堂看了,笑着凑着上去说:“怎么,连爷的东西都含不住了,这还不需要补补,不然怎么给我生小猫崽。”
“白,白玉堂!你有病吧!”展昭被他口无遮拦臊得没面,脑子里却抑不住涌出昨晚的床笫之欢。
“猫儿,猫儿,你吞了这么多,还吃的下吗。”
“原来你喜欢这里,那这里呢。”
“把腿在抬高一点,不行,不能流出来。”
“还热吗,那这次你来动好吗。”
“猫儿,吃了我一个月的东西,给我生个猫崽不过分吧。”
“呵,这就生气了,别气,开玩笑的,爷可不贪,一生一世一只猫就够了。”
“展昭,展昭,我喜欢————”
展昭想到此处,戛然而止,若是在往下想去,身体又要燥热了起来,一月之久,自己几乎被钉在床上,日日翻云,夜夜覆雨,被迫玩遍了各种花样,从床檐到柜前,竹气被沾染上每一个角落,好容易得了喝口水的功夫,还要被他钳着下巴吻住,再一回神已是倒在床被之间,被拿捏住了要害。
双修之法,当真是好用,气血与精元循环,不仅满贯,亦有富裕,竟能富出到让竹妖吸无可吸,只能全堆攒到了肠道之中,看它随着呼吸溢出,此前一直未跟白玉堂提起这事,是怕了这功法之忌,此功运起,若是一人心神不稳,那便是一损俱损,展昭之前是怕白玉堂性急,不适这修炼法子,可没想到到了床上,乱了心神的人竟是自己。
白玉堂缓推慢进,谨遵心法,倒是展昭被他磨得先受不住,哭着喊着求他快点,深点,末了还要被他亲着安慰再忍一会,不可乱心,一生稳健的展大人,在床上被逼得泪眼朦胧,丢足了面子。
“总之,我就是不喝,拿走吧。”展昭被这些淫靡的回忆烫得不行,连看他都不敢在看一眼,只好匆匆打发了去。
“啧,麻烦的臭猫。”白玉堂看他不从,也不跟他废话了,直接将汤灌入自己口中,揽过他的腰强迫喂了过去。
展昭没想到他这么突然,丝毫没有防备,只能任软舌蹿入,温香的汤头浸润口腔,虽然于竹还是腥檀,但掺着爱人的气息,似乎也变得更易于入口了些。
一吻毕了,白玉堂抬头,笑着问他:“好喝吗。”
展昭吐了吐舌头,嫌弃着回道:“腥,汤腥,耗子也腥。”
“就你香,香的熏人。”
白玉堂说着他熏,却还是整个将他搂住,闻着他气味不舍撒手。
展昭斥着他腥,却仍是毫不犹豫的回抱,忍不住想要再次索吻。
这是雨过天晴后,两人的第一次拥抱,雨歇,花繁,吹进窗内的风很清凉,似有摆渡人隐隐的渔歌小调,怀抱被太阳晒得暖滚滚的,倘若能够,真想一生也不离手,不对,一生不够,还想要十生,百生,千生,让怀里永远都是这身白服,展昭如是想着。
白玉堂感到他身上热度渐起,心领神会,坏笑着问道:“梅雨都过了,怎么还想要?”
展昭难得没被逗得发赧,看阳光正好照上白玉堂的嘴唇,被衬得润泽,适合亲吻,而展昭也自然地这么做了,在他面前,只需从心。
白玉堂见他不答,也不追问,顺从地享受着展昭的主动,待他离了身,才接着说道:
“时间还早,我们来江南都还没好好看过这里,陪我去走走吧,猫儿。”
“好。”
雨停了,天晴了,竹子也该去晒晒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