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女装预警
礼崩乐坏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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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春乐楼的喧嚣嬉闹逐渐消弭殆尽,换作了藏在烛熄火灭下的交媾云雨。
楼外一棵老树的枝干已经攀上了二楼的窗户,未落的秋叶层层叠叠地堆在了窗外。这屋跟别间不同,灯烛犹亮着,衬出淡淡的斑驳碎影。
珠帘低垂,窗柩微敛。金兽肚里焚着塔香,熏烟芳雾从大开的兽口中弥漫而出,浮浮散散地飘悠在银丝纱幔前,模糊了幔后迷迷蒙蒙的人形。
幔前幔后烛火耀耀,烟雾沉沉,叫人看不真切,却能见得一袭素衣,白纱蒙面,骨架舒展,身姿如仙,一双玉手在银筝上托劈勾抹,引起弦声阵阵,余韵袅袅。
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
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
无有琴瑟之深沉,不似笛管之婉转,一支《秋思曲》,将说不尽的相思愁、流不尽的相思泪俱融在了缓促交替、筝弦颤动间,哀怨悲戚,催人泪下。
断筝散人在几案上打着节拍,双目微闭,沉浸在含情筝声里,几乎忘记另一只手上还举着茶杯。
幔后一定是个美人,还是个胆大的美人。
断筝散人这样猜想着。
或许她真是心有所属而相离,在此守着空房,直到彻底失去等下去的欲望,才会敢在全城乐妓都不敢接客的时候给他一人抚筝。
想到这儿,他不禁想起了之前一个个美人的惨相。她们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脖子间深深地嵌着细锐的筝弦,鲜红血珠从泛着金属冷光的弦丝和白皙娇嫩的皮肤间的狭缝里渗出,缓缓顺着脖颈曲线流下来。
他就是有这样的怪癖,享受完美的筝曲后,再享受完美的死相。
此时秋月晕明,夜色沉寂,微凉的晚风裹起半黄的枯叶,打着卷儿刮擦着地面,沙沙作响。一人提着黝黑长剑,踩上碎叶,抬头蹙眉,分辨着叶片被碾碎的声音和楼上的悲戚筝声,脚下发力,如猫般轻巧地飞到廊上,敛声闭气,细听屋里的动静。
幔后,抚筝女子桃花美目中波光流转,见轻纱外客人听得入迷,黛眉一挑,指尖方要注入几分内力,却听“砰”的炸裂声,手下筝弦已然断裂,松垮垮地垂在半空。
姑娘眼底一动 ,朝窗柩外看去,灯烛点点,不见人影。
垂了眼,款款起身,朝断筝散人行个礼道:“奴家不才,客官若不嫌弃,暂容奴家下楼去讨新弦来。”
女子声音细声娇气的,还算好听, 就是有种捏着嗓子说话的扭捏感。
断筝散人忙上前将姑娘拦住:“秋思秋怨,足以断弦。我这里正巧有一套弦,你捡了合适的换上便是。”言罢,套出个巴掌大的布袋来,解开袋口,缠缠弯弯的正是一整套筝弦,扫了眼银筝上垂下的断弦,从里面掏出一卷,递给姑娘。
那姑娘接了,细细打量着,抬眼朝他送个秋波:“前些日子汴梁城里来了个魔头,听姐妹们抚筝,曲罢就用筝弦将其勒死。不知客官听说这事不曾?”
“自然听说过。”断筝散人来了兴致,“据说那人就是有这般痴症候。”
“这怎是痴?”美人朝窗外含情脉脉地瞥一眼,转过来时,眼神已变得凌冽,“分明是毒。只怕,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话音未落,断筝散人眼前白光一道,天灵盖上、持袋的手背上传来剧痛,手中布袋里的筝弦却如银蛇出穴,直扑白衣女子脖颈。
女子广袖一挥,忽从褙子里抽出把长剑,悬腕格挡,噼里啪啦一阵挥舞。
与此同时,只听“嘶啦”一声,窗纸裂开,一枚小巧袖箭破空刺进屋内,带动着嗖嗖的冷风,径直射到断筝散人的手上。
断筝散人惨叫一声,下一刻已被闪着寒芒的利刃抵住脖子,身旁多了个红衣护卫,乌帽红绦,眉目清秀。
再看那白衣女子,一手举着缠满筝弦的白剑,一手扯下面纱,露出有棱有角的薄唇下颌,分明是个俊美无双的少年,开口时,嗓音也成了清冽爽朗的男子之声:“猫儿,来的挺巧啊。”
展昭点了断筝散人周身大穴,无可奈何地看白玉堂一眼:“你早知我来了,才故意行险事引我出来的。你也不怕我出手晚了,出什么岔子。”
“五爷若连这点思量都没有,还如何与猫儿并肩共处呢?”白玉堂将筝弦小心翼翼地从画影上取下,有些心疼地看着银筝:“可惜我这上好的筝,硬生生叫只猫听断了。”
展昭轻抬下巴:“少装模作样,你手里还攥着最开始他给你的那根。”
白玉堂方要再说什么,四大门柱已经带着一班衙役赶了来,拿绳索捆了断筝散人,麻利地押回开封府。
展昭向春乐楼的老板道了谢,又留了些银两,转身见白玉堂呼哧呼哧抱着又大又沉的银筝下楼来,白福在身后拎着木架子,想帮又不敢帮的样子,忙上前去帮着扶住,不解问道:“你何不多找几个人帮着搬下来,自己搬也不怕磕了碰了。”
“五爷这筝宝贝得不得了,来时也是自己架上去的。本来说用楼里现成的筝蒙骗那个人,不知为何突然改了主意,非用自己的。”白福提留着架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不好动手便选择了动嘴。
“爷还不是怕你们毛手毛脚,摔了筝,把你们卖了都不够赔的。”白玉堂那姿势虽然看着费劲,但有内力撑着,面不改色气不喘,倒还算轻松,见展昭来扶,也不顾“毛手毛脚”之言论,跟展昭一前一后地搬着筝上了马车。
悠悠晃晃间,展昭纳闷道:“你这筝莫不是打算放到开封府吧?”
白玉堂匆匆换下衣服,靠在厢壁上:“这筝是我新得的,本就是要放在开封府里弹,又想趁此时练练手,只是先叫那人犯听了去。不过猫儿来的及时,也算是听到了五爷的心声。”
前些日子白玉堂回江宁,寻了把上好银筝,随后得知展昭去了泸州查案,两人端的是“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本想着一起回开封,白玉堂却先到了,听公孙先生讲了断筝散人先前干的非人哉的事儿,心头顿时火起,便了解了公孙先生另辟蹊径的锦囊妙计,又抱着三分替那猫揽些担子的心思,应了下来,找些胭脂粉黛、钗簪珠翠的打扮成个楚楚动人的闺女,进了红红火火的春乐楼守株待兔去了。
白玉堂扛着筝前脚刚进去,展昭便回了开封府,匆匆见了包大人与公孙先生,又得知了来龙去脉,赶紧的来春乐楼捉拿凶犯,便有了方才那些事端。
忽觉得有人触自己头发,白玉堂含着笑睁眼,见展昭正替自己将头上的钗子簪子取下来,表情甚是耐人寻味,突然明白过来,一把攥住猫腕子,咬牙切齿道:“臭猫,五爷这打扮可是替你开封府办事,你这猫儿忒没良心,反倒笑话白爷?”
展昭方才还憋着笑,听他自己点破,又见那人眉毛用青黛染了,面腮拿香粉涂了,少了几分冷冽凌厉,一双美目流光盼兮,倒真有几分女儿相,收不住的笑意便从脸上漾开,直气得白玉堂扣住展昭后颈,将人压在厢壁吻得说不上话来。
喘息之际,白玉堂食指轻轻抵住展昭下巴,拇指在水润唇瓣上缓缓摩挲:“五爷为了抓人犯,舍身取义,猫儿要不要舍身取义报答五爷?”
展昭自然知道他所指何事,两人久别重逢,难免情深意动,况且想白玉堂桀骜洒脱,堂堂少年侠客此番却着了女装作青楼的乐妓给别人弹筝,终是委屈了不少,自然要好好顺顺毛。只是包大人与公孙先生此时定在府里处理断筝散人的案子,再这样撩拨点火下去,回府时两人衣冠不整凌乱不堪的,成何体统?有这层顾虑,展昭便敛了嬉闹脸色,从白玉堂怀里挣出来:“玉堂,一路赶来,我也累了,你更是忙了大半天,这次莫要闹得过了火,叫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看到……”
这猫脸皮极薄,再搞下去拿巨阙把自己连带着银筝和马车全劈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白玉堂悻悻,朝展昭嘴唇上啃了一口,到车前帮着赶马去了。
回府后,二人到了大堂,此番人证物证皆在,断筝散人也知无翻盘希望,心里抱怨这对狗男男阴险狡诈,又恨自己轻敌大意,可他如今插翅难逃,只得乖乖伏法画押,收到牢里等着上狗头铡。
那头展昭留在大人书房里议事,白玉堂将筝抱进卧房,敲敲砸砸半炷香,总算是换了断弦,回头一看正见展昭正进屋来,遂朝他一笑:“猫儿,来,五爷教你抚筝如何?”
烛光黯淡,愈发显得白玉堂俊逸焕然,加之他语气暧昧,展昭心跳蓦地漏了两下,走过来,翻指轻轻刮过筝面,流水般的筝声顿时泄了出来。
“后半夜了,你也不去洗净脸,顶着满面的粉子膏子就在这儿修你的筝了。”展昭从木架上取下块手巾,沾些清水给那疯耗子细细地擦脸,“还教我弹筝,生怕别人不来踹门?”
白玉堂任他给自己清理着,双臂揽住展昭腰身:“五爷倒要看看,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来踹门。”
展昭轻轻抬他下巴,检查下颌的脂粉擦净没有:“且不说别人,公孙先生便是熟睡了,听到筝声,梦游也要过来的。”
夜深人静,烛光明灭,白玉堂感受到展昭暖玉般的指尖划过自己下巴,劲瘦的腰还被自己搂在怀里。
须知小别胜新婚。
属实难顶。
白玉堂咽了口唾沫,但下一秒展昭就离开他去放手巾。
“猫儿,”白玉堂凑近,接过他手里毛巾,在水盆里涮着,顺势将展昭挤到一旁的桌案上,“五爷定要教你,虽说咱们心有灵犀,你能听断五爷的筝弦,但是今夜的音色如何,尚犹不知。”
白玉堂转身,见展昭一脸不解,心下暗笑,旋即虎口抵住展昭腰胯,拇指微微按下,向上一托,将他端端正正地架在了桌案上:“拇指外推为托。”
“白玉堂,你这哪门子的托……”展昭顿悟,他这是想着弹猫筝呢,只是话刚离口,已被白玉堂箍着腰又吻又咬,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品尝个遍,跟饿了多少年的硕鼠啃粮一般,逼得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这耗子怎么这么莽?展昭只觉得唇瓣肿麻,舌尖刺痛,又不甘心示弱,绞住灵蛇跟白玉堂一阵唇枪舌战,斗得个酣畅淋漓。
“猫儿,猫儿!”白玉堂唇边挂着莹莹水渍,眼里燃着点点火光,两缕龙须跟着激动得一抖一抖,“刚才这种力道与速度,正好是摇指。只是这猫筝的定弦和音量太低了,得紧紧弦了。”
说实话,展昭有点想踹他,但白玉堂一张俊脸怼在鼻前,好看得实在是叫人移不开眼,干脆凑脸上去塞住耗子嘴,泉水激石,泠泠作响,给他好好摇个指。
白玉堂将手指探进展昭衣物,三下五除二地褪了两人衣衫,满意地看到展昭双腿不自觉地缠上他腰肢,揽住头颈,一心一意地与他唇齿缠绵。
“食指向内为抹,中指向内为勾。”白玉堂手指挑逗着两点红樱,激得展昭身子一紧,松了嘴唇,头部后仰,颀长白皙的颈子被白玉堂乘机衔住,吸吮啃噬,水痕浸着红湿处,团团朱砂洇在纸面上,一时花重锦官城,光彩露沾湿,数不尽的风情旖旎。
在室内不着寸缕有些清寒,但相拥相吻所过之处终是一片炽热。白玉堂将两人衣物垫在展昭身上,俯身上去,又摸索出香脂,要展昭揽着自己,将瘦长双腿架在肩上,一手握住小猫儿轻轻揉搓,大撮小撮酥酥痒痒,无名小指又打又提,直叫小猫儿吐了奶,绒毛湿软,却仍在白玉堂掌中倔强地昂着头;另一手蘸了膏子向蜜穴探去,嘴里念叨:“琴瑟筝弦都娇贵的很,得拿蜂蜡好好保养。”
展昭大惊,肌肉紧绷,急问道:“你要用什么?”
“用心,用情。”白玉堂轻轻撩起展昭发丝,热气喷在耳畔,轻轻蹭他脸颊,不满地抱怨:“弹了半天猫筝都没动静,还不如一瓶膏子来的管用,是五爷指法不精湛,还是这猫筝出音口不对劲?”说着,含住展昭嘴唇,待他慢慢放松了,将手指缓缓探入,甬道的内壁挤压过来,谄媚地包裹住指尖,香脂在体热的烘烤下逐渐融化,从窄小的入口流出,顺着优美流畅的臀线渗进衣物,透露出花蜜的香气。
“玉堂……”展昭身下一片潮湿,羞的连头发丝都觉得充血,闻到浓郁的香甜,不安地在白玉堂肩上磨蹭几下,绞紧腿根,示意白玉堂快一些。
“猫儿莫怕,这是新来的香脂,遇热即化,不是保养乐器的劣质油膏子。”白玉堂一面安抚着身下人,一面住扶猫胯,挺腰缓缓没入,泛着热力的温柔自肿胀巨物的四面八方荡开,展昭本是环着白玉堂,叫他一顶撞,酥麻爽快渗进四肢百骸,霎那间就软了身子,水一般地淌进衣物里,手足无措地攥住布料。
白玉堂松了展昭腰胯,上前与他十指交拢,这一动,就直接捅进更深处,顿时激流直喷天际,快活的呻吟同时脱口,腹胸相贴,汗水涔涔,周身炽燥,炙热的欲火已将秋夜的凉寒焚烧得无影无踪。
练武之人柔韧性极佳,白玉堂感到展昭足尖足底不时在自己背部蜻蜓点水般触碰一下,顶撞到熟悉的敏感点,就能到变了调的呻吟,猫腿骤然坠到背上,雪铲一样刮擦出去,白玉堂拼命将意识从滔天浪潮里扒拉出来,轻轻啃噬展昭耳垂,深呼吸道:“猫儿,你叫起来,有时候是上滑音,有时候是下滑音……猫脚刚刚那样……像刮奏,下行的。”
展昭真想把筝码子都给他拔了。
指间下了几分气力,却被白玉堂使坏一顶卸了劲儿,罪魁祸首在猫耳朵边哈口气,嘴角一勾笑道:“猫儿想刮奏后接托勾抹撮?”一把将展昭腕子扣到头顶,放下他双腿,拿膝盖拨开,不急不慢地顶入进去,嘴里哼着调子,一音一挺一顿,惹得展昭一喘一吟一颤,身上汗水漉漉,身下白液汩汩,一阵风来碧浪翻,珍珠零落难收拾。
……
一曲哼毕,两人不知几时从桌案滚到了床上。展昭已是将坠未坠的荷瓣儿,悬在半空还不知身在何处,迷迷瞪瞪地在白玉堂怀里,手里攥着他一小缕头发。
“猫筝不争气,五爷用曲儿来凑。猫儿,刚刚哼的叫《出水莲》,好巧不巧,我眼前正是一朵沐了水的莲花。”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你倒是离我远点……”
“薄情猫快活够了便不要五爷了,方才不知谁颤音喊的比我弹得都标准。下次五爷把《广陵散》改个筝曲,非叫你没力气再推搡五爷!”
“死老鼠,乐疯子……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