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深灰的云色仍在扩张,大有将天际最后一点浅淡的霞光吞吃殆尽的意思。山间冰雪消融,原是一片琼林玉树,堆银砌玉,而今在黯淡天色中,却仿若被泼了一盆泥浆,沉郁而萎顿。
着实不像个好兆头。
白玉堂脚步愈快,心下却愈发惴惴不安。方才分明有一声凄厉惨叫惊起山间飞鸟,继而再无异动,山林在益发黯淡的天色里寂然无声,仿佛吞噬了人间的生气。
眼看那破庙就在眼前,白玉堂脚下微蹬,直往墙头上蹿,却忽闻一声闷响,那玄色大门豁然大开,一道颀长身影踉跄而出,倚在门上。
白玉堂一惊,堪堪稳住脚步:“你……展昭?”
那人猛然抬起头,目露凶光、凛凛逼人,宛如狩猎的野猫,垂在面颊的发丝间,隐隐可见点点血渍。
白玉堂恍若被什么东西刺中了心口,急步上前:“猫儿,是我!”
眼前人骤然卸下一身防备,恰如猛虎化作一捧蔷薇,若不是白玉堂眼疾手快地扶住,几乎要瘫在地上。
“那么多血,你伤到哪儿了?”白玉堂半扶半抱地让展昭靠在他身上,只觉指尖也是一片粘腻,鼻子冻得发麻,仍能嗅到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儿。展昭的吐息扑在他的颈窝,不知为何热得厉害,微微打着颤。
片晌,才听展昭轻轻道:“不是我,是……”
他指了指大门里头。
白玉堂搂着他探身往里头看去,但见雪地上一片血色,一个人半身浴血,蜷缩在血泊里抽搐不止,间或呻吟着吐出几句污//秽的叫骂,两手死死捂在小腹之下。
“他……”
白玉堂怔愣片刻,才意识到展昭对他做了什么:“他要死了。”
展昭在他怀中淡淡道: “那就让他死——只是脏了我的巨阙。”
白玉堂垂眼瞥了眼展昭那难得可见的凶光毕露的模样,又看看采花贼不自觉夹起的双腿,分明恶心至极,却又不知怎的,身上突然生出一丝凉意。
展昭是会生气的。
不过走出几步,白玉堂就从展昭红热的双颊与沉重的喘息里看出了端倪:“他给你下药了?”
展昭别开口,稳了稳气息,沙哑着嗓子道道:“我们走远些,然后……你脱了我的衣服,把我埋进雪里就是……”
“胡说什么?”白玉堂轻斥,“大冬天埋雪里,亏你想得出来——你忍一忍,我带你回白府,自会替你想办法。”
展昭未再说话,只攥着双拳,走得深一脚浅一脚。
最后一片天光消散,白玉堂举起了火折子,火光中展昭那双竭力圆睁的眼睛格外夺目,浓黑睫毛下有一片盈盈水光,不知是因为身上不适,还是为中了这下三滥的手段而不甘。心头一软,便把火折子塞他手中,要去够他的膝弯:“我抱你回去,也好快些。”
展昭却胡乱晃了晃头,整个人滑落下去。
“白玉堂,白玉堂,白玉堂……”他攥着白玉堂的手,声音中有一丝微不可闻的压抑哭腔,“你能不能,能不能……你……帮帮我……”
雪又在落了。
白玉堂像是被落在发上的雪烫了一下,轻轻打了个激灵,继而他长舒口气,一手捞起倒在雪地里的展昭。
婺州山上最不缺的就是山洞。
在千年之后,在成为令世人啧啧称奇的远古遗迹之前,它们也曾是白锦堂一寸一寸摩挲摹画的地方。那个时候,约摸连白玉堂自己也不会想到,某一天,他会把这里变成他的床榻。
这是白锦堂常携人来勘察的一处洞穴,人的气息挥之不去,因而鲜有走兽闯入。冬夜的山林寒冷异常,白玉堂生了火,仍不敢轻易脱人的衣裳,扯过他们的兔裘斗篷把两个严严实实裹在一起,才小心翼翼褪下了展昭的亵裤。
火堆里正不断传出噼啪脆响,像小小的火星子一粒一粒炸开在白玉堂的心口上。
神志在提醒他,他只消用手替展昭抒解便可。
可他指尖触及之处,这般温热光滑,像在日头下晒过的釉。而这药竟又如此厉害,展昭早已溺入混沌之中,一切全凭性欲中的本能,平日里端方持重的人现下甚至有几分放荡,双眼漾着茫然的湿润,在火光中莹莹发亮;喉咙里溢出的呜咽甜腻又粘稠,尾音微微上扬,一下一下勾出白玉堂心中隐匿的渴望;双腿夹着他的手蹭啊蹭啊,耻毛痒酥酥拂过他的指缝,几滴清液露珠似地滚落在他手背上。
他方才说“帮帮我”时,那矜贵的又似乎带着引诱的人声音,还在他耳中发热。
“猫儿。”
展昭仿若未闻。
“展昭!”
展昭昏昏沉沉地攀上了他的肩背。
白玉堂再不隐忍克制,猛地扯开他的襟口,隔着一层亵衣咬住了他的乳尖。
那是一次次出现在梦里的,令他羞愧难安的场景。
白玉堂摁着展昭的一双手,从胸口咬到锁骨,咬到颈侧,咬到喉结,又重新咬回乳首,唇齿间轻轻研磨,重重吮吸,留下大片温热水渍。
展昭的身体敏感极了,好像碰哪里都能让他微微战栗,他在他身下扭动个不停,似乎要躲开,腰腹却又不断拱起挨蹭着他早已勃起的下体,那小猫一样的碎碎的急切的呻吟,在白玉堂进入时,骤然转调成了压抑的尖叫。
很温暖,也真的逼仄。
白玉堂前前后后磨了好一会儿,才在一片滑腻之中放大了动作,出来时牵动着柔软娇嫩的皮肉,进去时重重拍打臀尖,展昭方才已泄了一回,浊液挂在耻毛上,淤积在他们交合的地方,这时候正随着交合的节奏发出粘腻的水声。
展昭两条腿都在轻轻打颤,勉强盘在白玉堂腰腹上。他伏在白玉堂肩上带着哭腔含混不清地说疼,白玉堂就抚着他的头发说很快就好;他说慢些,那闯入体内的东西却愈发凶狠急促地戳弄最敏感的地方,弄得人又酸又胀,又疼又麻;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就被一把拖回,手被压在头顶,一条腿被摁在胸口,那东西他被强制撑开的红肿穴口处恶劣地磨一磨,就复又严严实实地嵌进去——身上人似乎执意要弄坏他,打碎他。
时间仿佛正在离他而去,记忆也分崩离析。他在意义不明的喘息和呜咽里浮浮沉沉,眼前一片模糊,只有泛着幽幽蓝光的点点雪白,分明是在网上飞散,须臾间,却飘摇着向下。
展昭忽然打了个哆嗦,脚趾都蜷缩起来了。
体内的东西不知怎地突然进入到了很深的地方,深得似乎在戳弄他小腹上的皮肉,深得似乎要搅弄他的五脏六腑,深得他的下体酸胀难耐,又无处逃脱。
周遭满溢着汗水咸丝丝的味道,满溢着奶腥味儿,还有木材燃烧时的香味儿。
白玉堂凭借这些味道勉强扯回几丝清明。他感到自己的小腹已然发出战栗,从未如此兴奋,从未如此灼热,下体正进一步胀开箍住它的皮肉,蠢蠢欲动。
可展昭的眼睛,正渐渐地明亮清洁,一如往常,在白玉堂深深的注视里,水雾蒙蒙,惊愕茫然,又愧怍不安。
白玉堂在翻涌的情热里觉察到了心中闪过的一丝隐痛。他在最后一刻捂住了展昭的眼睛:
“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