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猫儿的脸,不如记忆中那般棱角分明,白玉堂摩挲着,不舍放开。猫眼睛便更加有神,常常生出恼意,瞪来一眼。
他也不似记忆中那般,有一副深邃含蓄的眉眼,反倒还未脱去青涩,任作什么表情,都灵动、鲜活。
淋了场雨,白玉堂倒没什么事,反是展昭陪着他往返两趟,发了一夜的高烧。恰逢了却一桩大案,日夜奔忙的,开封府众人分担了那些杂事,官家与大人体恤,便干脆放了展昭半月的假期。
一时闲下来,展昭倒有些难以适应了,仍要去府中,被白玉堂拦了下来。
他锢着展昭,附耳喃喃道:“你这般烦我了,连休养在家,也要出去躲我?”
(8)
已不知多少年,汴梁都未曾下过这般大的雨了。非但时不时骤雨滂沱,闷雷滚滚,便是难得放出半日的晴,亦满带潮气,连着绵延的细雨,实在反常。
白玉堂突然有些焦虑,心不在焉的,时常展昭唤了几声,也不见回应。有时忽起了一阵狂风,或他自己反应过来,怔怔回头,看着展昭,眼神之间,总似有万千怅然。
“你当真是有什么事,不好和我说的,我便也不问了。可若真是要紧的,你去办了便好,不必总在家陪我,我又不是小孩子。”展昭见不得他这样子,正想打发他走了,被白玉堂攥着手,往下一拉。
他不知何来的力气,展昭挣脱不开,结结实实跌落在他怀中,引得身下藤椅都晃了一晃。
“我没有事,我只是想,多陪陪你。猫儿会不会烦我?我总是在想,我会有哪里做得不好了,惹你心烦,你便不要我了。”
展昭微皱了皱眉,不再挣脱,环着白玉堂的脖颈,替他理了理额前的乱发。
(9)
白玉堂自那日回来,就变了性子,有些恹恹然,又时常患得患失。看展昭的时候,总一副欲言又止般模样,连带声音都变得轻缓低沉。那般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展昭安抚过几次,心软之下,也生出一些不耐烦来:“你好好的在这儿,我又怎么会不要你?你说我生你的气,你倒好好与我说说,我该生你什么气?”
白玉堂说不清楚。
他便装起了乖巧,低低问道:“那猫儿从前气过我什么?打我骂我、罚我,我绝无怨言。”
气他一张嘴里,说不出好话。气他成日里肆意跳脱,闹得人心烦。气他从前与人相交,辨不得远近亲疏。气他当年招惹自己时,闹得整个开封府,鸡飞狗跳。展昭回想着,只觉好笑:“你做的那些恶,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如今自己倒忘了,还需我来提醒?”
“我这么坏?”白玉堂倏然黯了双目,声音低落起来。
展昭理直气壮点了点头,与他对视期间,双手环上他后颈,笑得眉眼都少了几分棱角:“气你成日里胡思乱想的,你对我这般好,我只怕喜欢你喜欢得不够,又岂会不要你?你现在这样,便足够好了,无需为我再改什么。”
白玉堂愣了愣,环在展昭腰间的手,愈发收紧了,认认真真问道:“现在这样,便好了?”
展昭仍旧在笑,被问得烦了,干脆覆唇上去,便作回答。
(10)
房中被翻得凌乱。展昭本在院中乘凉,听见房中琐碎声响,又一声重响,不知是什么摔落在地。进门之时,便看白玉堂独自蹲在地上,翻箱倒柜的,生着闷气。
“怎么了?要找什么,不与我说,偷躲在这里生闷气。”展昭将他拉了起来,地上的杂物,一一整理,放回了柜中。
白玉堂急得双眼有些泛红,见展昭来了,便更心急,一把将人揽在怀中,急声说道:“我本想,等着我回来了,便要将我亲手打的剑穗送你,穗子上的南红料,是我拖人千挑万选来的,猫儿,我找不到它,我想送你的。”
“你是放在这房里了?或是你藏去书房了呢?左右一条剑穗,你又急什么?你去问问近些时日洒扫的下人,是不是收起来了,没与你说。”
展昭有些无措,低声安抚着,只怕他这些日子,本也情绪低迷的,再生出什么事来。
家中实在没这剑穗,下人们找出了一身热汗,只怕触了五爷的脾气,个个都战战兢兢的。后来是白玉堂自己揭过了这事,不再提了。
午后一场大雨,将暑气清扫得一干二净。展昭蜷在檐下的藤椅犯困,白玉堂回来之时,远远便见到了。
猫儿眼睛生得漂亮,便是犯困的时候,睫毛半遮了眼睛,都能泛出星星点点的光来。他走得近了,见展昭并不理他,索性低了身子,作恶般衔住了展昭一瓣嘴唇,撩拨吸吮。
展昭被惊醒了,低呼一声,便被得了更大的便宜。舌尖勾着唇齿,后探入,索取,绵长的吻,吻得身下的猫儿神思涣散,主动攀上了白玉堂的脖颈,只想着他再贴近些。
双手游移在展昭身上,步步试探着,滑入衣间,圈住了那处硬挺,轻抚、描摹。气息更重,没了章法,展昭几乎啜泣,才被白玉堂放过,得以喘息。
琐碎的吻一路游移,至脸颊,至耳根。白玉堂低缓着笑出声来,一字一顿,轻说道:“白、日、宣、淫。”
预料之中的一声抗议,一记重拳。白玉堂便笑容更甚,将展昭一把抱起,回了房中。
展昭挣扎不开,才要开口怒骂,便看眼前一块羊脂暖玉,以红线串着,在眼前晃晃悠悠,透着暖光。
“我去寻了这白玉送你,等我有空了,便将他串成玉佩。”
(11)
卧房东面的窗子,比其他几扇稍宽了些,春日之时,便能见一树玉兰,开得茂盛。如今将要入秋,枝叶繁茂,便成了荫蔽。
今日也不知何来的风,窗子一开,便响个不停。
展昭本想将那窗子关了。
却才探了些身子出去,腰身便被白玉堂箍住了。夏日里一身苎麻宽袍,正能防暑,却防不住动手动脚的耗子,轻而易举便能伸手进去。他解带解得熟练,中裤便落在地,当下只消一掀衣摆,就轻易叫白玉堂制住了要害。
只怕叫人看见了,展昭急急去关窗子,却被白玉堂抓了手腕,收了回来。
“好猫儿,你别出声,没人会来。”
他不叫展昭有思考的余地,便跻身进去,寸寸没入。身子尚未适应,乍一被拓宽,展昭便忍不住要呜咽出声,一时想起白玉堂的话了,当真怕叫人听见了,急急咬住了手指,按捺着喉间呼之欲出的声音。下身却不自觉绞紧了,心中的弦,被惧怕与欢愉撕扯着,几欲断裂。
总算这疯耗子还有些分寸,尽根没入了,便再未有动作,细碎轻吻安抚着展昭,救下了齿间受困的手指,放在嘴边,轻啄了几下:“别咬,若受不了了,就抓着我。”
白玉堂主动将手递给了展昭,环在腰间,拖着猫儿不太安分的手肘。他不肯叫展昭去抓窗台,也不让展昭跌下身去。展昭当真信了,待他挺身进入,大肆鞭挞时,便去抓着他主动送来的手。
“嗯不行……我还没……”
“还没什么?开始嫌弃我大了?”白玉堂越发用力,似要将展昭贯穿一般,紧紧箍着腰身,不肯叫人挣扎分毫。猫爪子越发用力了,展昭不敢哭叫出声,便更加用力抓着白玉堂的手臂。
那人故意作恶起来,展昭愈是用力,他便也更加用力,次次顶入最深处,却还不够,一手揉搓着臀瓣,还要进到更深。
展昭一时有些恍惚,双腿颤栗着,身子不住往后仰倒,跌在白玉堂怀中。他服了软,低声啜泣着,再要伸手去抓窗台:“我不要了……休息一会儿,不要在这里,去、去床上……”
“要去床上?”白玉堂顺着他话语,似在询问,却更似威胁。他还不肯放过展昭,灼热硬挺将密处搅得绵软湿滑,有意无意触碰着那处敏感,便惹来一阵痉挛,更将体内异物绞得紧密。
展昭低声啜泣着,又忍不住抬手起来,送进自己嘴里,叫白玉堂挡下了,索了绵长一吻,再次问道:“嗯?要去床上?”
“嗯、去床上……别在这里了……”
“好猫儿,你想好了……若到床上,可不是一时半刻,便将你放过了。”
“去……床上,你抱着我……”
(12)
院门口不知是谁布了那些机关。
宅子里安静得反常,那些下人也不知去了何处。白玉堂踏入大门之时,便生了脾气。自己才不在几日,便一个个躲了懒,得了机会,合该好好罚上一顿,扣了月钱。
倒是偏远出来两个小厮,许是出去采买,有说有笑。
只对白玉堂视而不见。
“什么东西?谁供的你们!见了五爷回来,也不知打声招呼!”白玉堂唤不来他们,冲大门怒瞪了一眼,径直回至内院。
风声入耳,却还生了些别的声音。
几乎日思夜想的声音。
白玉堂心头一惊,倏然恐惧蔓延,却是如何都打不开门。
东面的窗子依旧开着,他如何都进不去卧房。却看缂丝屏风之内,他的猫儿,展昭,一身衣衫零落,汗津津蜷在人怀中,几乎脱了力,只剩喘息,哭泣。
他再熟悉不过这声音了。
“猫儿、猫儿!展昭!”白玉堂急声唤着,那窗子却如有一道结界,任他如何拍打、冲撞,都难能进去。
床上那人,却回了头。
他生得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看过来时,面带着笑,却叫白玉堂陡生了寒意。
“你在看谁?不许分心……唔……看我……”